团浆糊蒙在她的眼睛上。好热……真的好热,前面?坐着的人就像是一大块冰,那拍着她脸的手,带着一股凉意,她忍不住抓了上去。 她抓着宋玄安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了过去。 宋玄安被她这突兀的举动惊了一跳,他一时?没有动作,只垂眸看?她,昏暗的环境中,她这幅样子实在是有些太勾人了。 她还抓着他的手不放,一直往她的脸上贴。 她神色渴求,巴不得伸出舌头来去舔那只手,就像是一只小猫,冲着主人摇摇尾巴,祈求那片刻的寒凉。 手上温暖的触感,让宋玄安脑子都快停止转动了。 可是过了许久,他哑着嗓子开了口,“你?知道我是谁吗,姜净春。” 她这幅样子,太反常了,一定是被人下药了,她的身上没有酒气不说,再说就算喝了酒,她也不会这样......不会随便对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的酒品倒还好,醉了之?后就老老实实地睡觉,也不说些什么胡话,做些什么坏事?。 她被人下药了,又被弄到了他的榻上...... 他又这么凑巧被人喊了回来。 被宋玄景坑骗过一回后,宋玄安的防备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没这么傻,不至于?这都看?不出来。 这就是一场阴谋。 有人想让他们媾和,今日秋猎人多,他们想让他们在今日身败名裂。 宋玄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面?临着长?生不老诱惑的嫦娥,姜净春就是那枚仙丹。 他问她,知道他是谁吗。 姜净春眼前一片迷蒙,宋玄安的话传入了她的耳中,可她的脑子根本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他是谁...... 宋玄安的声?音似乎还带了几分委屈,他说,“宋玄安,我是宋玄安啊,姜净春,你?怎么能认不出我来呢。” 她认不出他,还对他做这样的事?,即便知道她现在很难受,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玄安......”姜净春似乎听到了他说的话,她又在喃喃,“好热啊,宋玄安,怎么办,我好热......” 宋玄安。 这在姜净春的脑海中,下意识觉得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所以她好热,希望他能帮帮她。 她撒开了他的手,又开始不安躁动地想要扒衣领。 她的动作、她的声?音,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他的心弦。 没人会不动心的,他想。 她因为药物动情,可他因为她。 当初他说好了要娶她,后来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了别人,可是现下,她又在他的面?前,妄图通过他的身体?求得一丝凉意。 他确实很想。 没有人会不想的。 可是不可以。 他要贪求一时?快活,去求年少之?时?的求而不得,然后让她身败名裂吗。 若事?发,她要被冠之以荡.妇之名,而他,则是她的奸.夫。 他不是嫦娥,她也不是仙丹,这些后果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够承受的。 他再想,也该知道不合时?宜。 宋玄安当务之?急就是带着姜净春离开这里?。 毕竟即便他们什么都没做,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发现了那也是要命的。 他拦腰把她打横抱起,打算先带着她躲去别处避祸。 姜净春被抱在怀中便更不老实,燥热得到缓解,恨不得整个人都扒在他身上。 分明是在深秋临近入冬时节,宋玄安忍得额间?冒汗。 他低低斥她一声?,“不要再动了姜净春。” 他真得快受不了了。 姜净春哪里?会听得进?去他的话,此刻她已经快要失去理智,她只想自己?凉快舒服一些,双手缠着他的脖子不放,更紧了些。 宋玄安叫她缠得脑袋疼,但没办法,现下最?要紧的是先带着她离开这里?,他知道她难受,安抚似地揉搓了把她的脸,给她带去片刻清凉,后来便也没再动,任她抓着。 可就在要出营帐之?时?,有人从外头掀开了帘子。 * 顾淮声?被太和帝叫走,来的路上也不知道他是想说些什么。 只没想到来了帝王营帐之?后,王顺竟也在里?面?。 他眉头微蹙,直觉有些不对劲。 皇帝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指了指王顺道:“老师想寻个人下棋,今夜观你?无事?,你?来陪陪他吧。” 秋猎的日子要下棋。 他和他有什么好下的。 顾淮声?刚想找个法子回绝,就见王顺已经往棋桌那边坐了,他道:“听闻小侯爷这段时?日还在查着当年沈长?青叛国的事?情?怎么了,是觉得当初我错判了吗?” 太和帝听到这话笑了笑,“是吗,我倒不知道这事?,说来听听。” 太和帝倒是真无意留人,但王顺今日非想让顾淮声?留下,若不留他一会,一会恐怕又要在他耳边叨个没完。 他是他的老师,是他的太傅,他也说不得他什么不好。 两人这一问一答,说得顾淮声?也再走不掉了,最?后只好往王顺对面?坐去。 王顺见他坐下了,便先拿了黑棋,自顾自先在棋盘上落了一颗。 顾淮声?拿了颗白子在手上,一边落子一边回答了他们的话,他没反驳,直接道:“是觉有些奇怪。” 王顺也没想顾淮声?这般直接,问,“是吗?那看?样子,小侯爷是觉我这判得有问题了。不过若没记错的话,沈长?青是你?的老师吧,你?这话……有帮亲不帮理之?嫌。毕竟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的事?,还能有什么奇怪的呢?” 王顺将两人师生关系拿出来说了一遍,那顾淮声?现下无论?再说些什么,都会被他扣上为老师说话的帽子,顾淮声?干脆不再提,他道:“既然大人都这样说了,那伏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跟王顺这样的人说话尤其?没意思,总是喜欢抓着一点细微处就开始上纲上线。 王顺是个极其?符合大昭朝廷的官吏,明?一套背一套,抓着道德制高点,意图用道德规范来制衡你?,他的背后握着那一套无法让人辩驳的儒家义理,而这套仁义礼智的最?终解释权,还是在以他为首的文官大臣们手中。 和他说话,他上扯天命所归、应天顺民,下又能扯男尊女卑、三纲五常。 偏别人一反驳他,他就更来劲。 顾淮声?不想和王顺多说些什么,干脆没再开口说话,只专心下棋。他想早些破了局离开这处,又加之?想到下午王顺对姜净春说的那些话,也不再顾及王顺身份,连棋都下得凌厉尖锐。 “下这么凶啊。”王顺不由轻笑一声?。 有时?候下棋也不单单只是下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