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会彻底崩坏。 不敢,胆怯,以及最后的自救。 白檀就这样日复一日躲在这小小房间内,看着窗外的天亮起又暗下,度过了他曾经编排好的与霍泱共度第一年的元旦。 这些日子胎动明显而频繁,大概也只有小宝宝像孙猴子一样在肚子里腾云架海天翻地覆的时候,他才稍稍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 白檀闭上眼睛。 这个小孩,好调皮啊。 也只有在胎儿不停翻滚时,他才会意识到,肚子里这个小孩的爸爸是霍泱。 白檀看过不少小说,非常厌恶主角们有嘴不说故意隐瞒导致误会频频发生的剧情。 可真轮到自己头上,才发现不过是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无法辨别说出实情后会迎来皆大欢喜的结局还是坠入更黑暗的深渊之前,是不敢开口的。 白檀的目光穿过漆黯房间,落在手机屏幕上一动不动。 喉结不断上下跳动,伸出去的手无法自制地颤抖着,心跳如雷,弄得整个大脑嗡嗡作响。 他丢掉了那张存有霍泱联系方式的卡,可那短短十几个数字早已深深印在脑海中,张口便能溜出。 白檀拿过手机,像只烫手的山药,烫得他手指不稳,手机掉在床上。 慢慢捡起手机,手还在抖。 他还是想问问霍泱到底为什么说那番话。 是不是因为男人可笑的自尊心,在傅明晟发现端倪后过来多嘴多舌,导致霍泱不好意思实话实说,借着这种言论来挽回自己的自尊心。 如果是这样,或许真的没关系。 白檀点亮了手机,颤抖着点开短信,在收信人里输入那串号码,卡一虽然已经丢了,但手机尚存记忆,输入号码后很快弹出“霍泱”二字。 他全神贯注在脑海中编辑措辞,没注意身后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厉温言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了。 白檀刚在对话框里打下“我想知道,《夜雨录》杀青那天你和傅明晟在休息室说”这几个字,突如其来一只手挡住了屏幕。 白檀顺势抬头,对上了厉温言严肃且凌厉的眉眼。 “你要给他发消息?你还想挽留他?” 白檀攥紧手机,声音虚浮缥缈: “我只想问个清楚。” 厉温言鼻间重重叹了口气,目光移开,落在地板上,不知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久久凝视着。 良久,他抬手抽走了白檀的手机,语气古井无波: “你想从他那得到什么答案呢。还是你觉得他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白檀呡了呡唇,道: “大概是心存侥幸,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白檀。”厉温言语气严肃地喊住他,“霍泱是艺人,他靠着粉丝吃饭而非靠你,别说你是男生,就算你是女人,你确定你怀了他的孩子他能不顾一切坦然接受?他看似平和,只是基于他不知道一个男生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他知道实情,你确定他能丢下一切向大众坦承,坦承这种常人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的天方夜谭?” 白檀猛地抬眼,昏暗的房间内,眼前的一切愈发模糊。 湿漉漉的眼眸在暗光下更显明珰乱坠。 “不要再问了。”厉温言握住他的手,语气逐渐温柔,“你现在的身体和精神情绪已经很差,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放平心态,无论是霍泱还是任何人,都不能再继续伤害你,现在的你已经没办法再承受一点点的恶意。” 白檀望着厉温言手中的手机,对话框上方的收信人一栏中不断闪动的“霍泱”二字。 湿润的眼眸中最后一丝光,随着长时间不去触碰的手机屏幕,一并暗了下了去。 * 一个半月后。 白檀穿着厚重的棉衣,尽量遮住显怀的小腹。 英国曼彻斯特一月的气温和国内北方相比还算暖和。 他乘坐的车子从机场一路疾驰,穿过繁华的市中心,跑了将近九十公里后来到了一座名为斯特拉夫德的小镇。 布伦河贯穿了这座方圆两百公里左右的小镇,这里保留着完好的上世纪建筑,维多利亚式建筑的厚重和陡峻与哥特建筑的俏丽和奇幻交相呼应。 道路很宽很干净,周围被群山环绕,小镇安静宜人。 车子在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前停下,三角形的房顶,黑瓦红墙,和国内的建筑风格大相径庭。 厉温言先下了车,从后备箱取出白檀于国内带来的少量行李。 没什么可拿的,单单带了些已经用顺手的生活用品和暂时换洗的衣服。 “这栋房子是我爸爸的朋友留下的,他没有子女,离世前便把房子送给了我爸,你就在这安心住下,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生活用品。” 白檀望着这栋色彩明快的二层独栋,神情有些恍惚。 好像真的要在这个陌生环境中慢慢适应,度过下半生。 “那你呢。”他问厉温言。 厉温言帮他提着行李箱,笑道: “我喜欢热闹,住的地方离市中心近一点,我会经常过来看你。” 白檀呡了呡唇,轻轻道了声“谢谢”。 “另外,在你生产之前我会请当地的华人月嫂来照顾你。”厉温言说完,又觉得用词不准,“我是说,在你有小宝宝之前。” 白檀摇摇头,道了声“没关系”。 尽管在一开始他从自己身上听到类似于“生产、坐月子”这些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词也会觉得很诡异,可似乎人被PUA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打开大门,屋里的装修风格比较陈旧,但非常干净。二楼有很大的落地窗,采光充足。 楼下用白色木质围栏圈起了一小块庭院,有时间可以在这里种种菜养养花。 小镇也人少安静,很适合养老。 厉温言放下行李,找了抹布擦拭着本就干净的桌椅,道: “我现在去超商给你买点临时用品,其他的我已经让人去华人超市买,你应该能吃得惯,现在就好好休息,坐了这么久飞机也累了。” 白檀点点头。 良久,他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厉温言在他脚边半蹲下,双手握住他的双手,摆出微笑: “客气了,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你,这就是我分内的事,你不要有压力。” 白檀点点头,还是习惯性道: “谢谢你。” 厉温言轻笑一声,摇摇头,轻轻敲了敲白檀的额头,似乎是对他的固执妥协了。 厉温言离开后,世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白檀望着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听说,英国很少有这样阳光灿烂的天气,更多的是雨雾连绵。 …… 随着时间推移,白檀的小腹隆起得越来越明显,哪怕是厚实的棉衣也遮不住。 他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