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眼泪道: “到那边后要给外婆发消息报平安,我们每天都要聊天哦。” 小丫头反手楼主艾丽卡,哼哼唧唧的啜泣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奥利弗送给她一只自己做的竹编小蚂蚱,可以在地上蹦蹦跳跳,好歹是稍微哄好了小孩。 白檀望着小镇口人头攒动前来送行的居民们,又望向布伦河中心那座看了无数次的莎士比亚铜像,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他们是真的要离开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在日夜相处中与这些淳朴的居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回想起自己离开中国那天,望着空荡荡的小屋,仿佛看到了餐桌前的人一个个起身离开再也没回来。 时至今日,同样的离别画面,却在不经意间收获了这么多难以割舍的人。 “路上注意安全,看好钱包。小姑娘觉得热就给她贴上清凉贴,照顾好孩子,一路顺风。” 小镇居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叮嘱着白檀,好像根本没人在意一个男孩子生了个女儿。 开始的确有过惊讶,但随着相处下来,却也觉得这种事虽不合乎情理但也顺理成章。 很正常,也平常。 白檀抱过女儿,牵起她的小手对众人挥了挥: “时间到了,小铃铛和大家说再见吧?” 小铃铛趴在妈妈肩头,深深凝望着这些对她付出宠爱和耐心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 小脸泪涟涟的,忙把脑袋埋进妈妈怀里不忍再看。 蝉鸣声徐徐不止,嘶哑的叫声融化进火热的空气中。 对于白檀来说是归乡,对于生长于英国的小铃铛来说则是踏上了离开家乡的漫漫长途。 “妈咪,我们会回来的对吧。”小铃铛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会的。” “会和王姨一起回来的对吧。” 白檀:“王姨?” 小铃铛小手一指,白檀看到了坐在车里冲着他们傻笑的王姨。 王姨: “我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也打算告老还乡,一起走吧。” 白檀:??? 真的假的。 王姨内心: 虽然在英国赚钱多,但有点舍不得这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她这些年换过不少雇主,但唯一相处这么久的只有这小丫头。 白檀: “那就……一起走吧。” 厉温言把白檀他们送到了机场,说自己在这边还有些手续要处理,要白檀他们先回去,自己紧随其后。 转了两趟飞机,历时十六个小时,跨越一天,飞机稳稳降落在晋海市机场,超长惯性助停轰隆隆。 这十几个小时,小铃铛在飞机上睡睡醒醒,很是乖巧。 刚才还在打盹,一下飞机瞬间精神奕奕。 她被白檀抱在怀里,跟着乘客大部队往外走,小脑袋像个三百六十度摄像头,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妈咪,这里就是中国么?” “是呀,我们回家啦。” “中国的人好多呀。对了妈咪快点拿手机,我们要给艾丽卡外婆报平安~” 视频接通,小铃铛举着那只竹编蚂蚱展示给老两口看: “我有好好的把小蚂蚱保护回来哦。” “小铃铛太乖了,那边热不热?妈妈有没有给你贴清凉贴?”老两口含着泪絮絮叨叨道。 白檀望着机场大厅人头济济,也在考虑今天是什么日子,感觉人格外的多,摩肩接踵,分外吵闹。 他抱紧了女儿,怕被人群冲散。 挂了视频电话,小铃铛在白檀怀中扭了扭。 国内的七月,纵使是晋海这座三面环海的城市也遭不住盛夏高温,即便机场冷气开得足,小铃铛还是觉得被妈妈抱着很热。 “妈咪,你把小铃铛放下来吧,小铃铛长大了可以自己走。” “再坚持一会儿,等我们打上车好不好?” 白檀看了眼四周,这么多人他不放心把小孩放地上走。 小铃铛哼唧了一声,小手揉了揉湿漉漉的额前碎发。 白檀看得出她的确很热很难受,她的小手掌心全是汗。 他也听说过,小孩和大人对温度的感知是不一样的,大人普遍体虚会觉得冷,小孩子身体健康一身热血。 “嗯哼……妈咪。”小铃铛皱着眉头,湿漉漉的小手贴在白檀脸上,“热……” 白檀无奈,只好妥协。 他轻轻将小铃铛放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一再叮嘱: “千万不能放开我的手。” 小铃铛点头似捣蒜,一手捏着她心爱的小蚂蚱,由妈妈牵着往外走。 “啊啊啊哥哥!” 突如其来一声尖叫,随即更多的尖叫声涌来,大批人群忽然朝着某个方向你推我搡,齐刷刷跑去。 小铃铛被这突然一嗓子吓得一个哆嗦,手一抖,小蚂蚱掉了。 “妈咪,小蚂蚱跑了~!”小孩急了,这可是奥利弗外公亲手做来送给她的。 白檀刚听到女儿这样说,忽觉掌心的小手被热汗浸得湿漉漉,像泥鳅一样滑走了。 小铃铛追着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小蚂蚱,支棱着小短腿到处乱窜。 “小铃铛!”白檀焦急一声喊,也跟着追。 却被侧面跑来赶飞机的人一屁股撞倒,那人抱着行李箱,回过头着急忙慌说着“抱歉赶时间”。 “小铃铛!”白檀已经不在意这些,眼中只有那个小小身躯,朝着乌泱泱的人群跑过去。 三岁的小孩还没有成年人小腿高,穿梭在人群中追逐着她的小蚂蚱,嘴里还不停喊着“小蚂蚱快回来”。 白檀都快急哭了,爬起来往里追。 小孩这一路不知道被踢了多少脚,也不抱怨,追回小蚂蚱更重要。 “沙沙——” 小蚂蚱停住了。 落在一只锃亮的黑色矮邦皮鞋旁边。 小铃铛也跟着停下了动作,缓缓抬头。 那只皮鞋的主人非常非常高,她必须将头仰到极致才能看到他的脸。 人群中突然冒出的小孩,致使刚才那些热血沸腾喊“哥哥”的人猛然住了声。 人潮挤挤的机场,好似忽然全部被扔进了真空环境,戛然而止。 小铃铛蹲在地上,仰头望着男人。 男人微微俯下下颌,黑沉沉的眼眸直直盯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女孩。 半晌,他委身捡起小蚂蚱,递过去: “你的?” 小铃铛点点头。 她觉得这个叔叔很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啊!想起来了,是电影里的坏坏! 她有点害怕,明知那演出来的坏坏,可眼前这位叔叔的眼底尽是森寒,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像是巨人一般。 眼神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惧意。 然后小心翼翼伸出小手,发着抖。 男人手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