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来了。 “去买菜吧,家里不能一直这么空着。”郑嘉琢合上柜门,对桑落说。 桑落顿了顿,因为他不知道郑嘉琢这张脸在外面会不会有人认识,万一认出来,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他还没使唤够。 看出对方的犹豫,郑嘉琢收了声:“算了,时间不早了,就随便弄点吃就行。” “包扎的东西呢?” “茶几下面,怎么?”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先生你包扎的技术真的很差劲。”郑嘉琢咬着牙撕掉一块纱布,“这么厚一块纱布,伤口还没好又被捂严重了。” 桑落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技术再差也给我受着。” 郑嘉琢没回答,拆开塑料袋,发现里面躺着一盒糖:“这是你的吗?” “是我的。”桑落视线落到郑嘉琢发青的额角,很快移开了。 郑嘉琢没动,拆开包装:“我可以吃一颗吗?” 桑落非常讨厌郑嘉琢这个样子,明明自己都说了自己是他的金主了,他却还没有当情人的觉悟,哪有被包养的不听金主招呼的道理。 “我说让你动了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默默看着他,看到他那双刚才被他认为像脆弱白玫瑰的杏眼绷着,很严肃的模样,于是停下动作:“没有。” “给我。” 郑嘉琢把糖放到桑落手心,桑落拆开,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擦你的药。” 郑嘉琢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处理伤口的动作利落得多,桑落心里生疑,心想郑嘉琢虽然身份不太好看,但怎么着都是郑家的少爷,不至于受虐待吧,怎么自己处理伤口那么熟练? 擦完药之后郑嘉琢留下一句“我去煮面了”,就去了厨房,桑落一点没有打发伤员去做饭的愧疚心,看了几眼郑嘉琢的背影,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起身去把电视机网线给拔了。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香味,桑落晚上就没怎么吃,从酒吧一出来就看到昏迷不醒的死对头,现在早就饿了,循着香味飘到厨房。 “有点烫。”郑嘉琢煮了一大锅泡面,往上面卧了俩太阳蛋。 郑狗现在不是都当董事长吗?居然还会做饭,而且失忆也没把这个忘掉。 “这是什么?茼蒿?我不是说了我不吃吗?”桑落一脸嫌弃地夹起一根菜叶子。 “这是莴苣,”郑嘉琢总算相信平常都是自己来做饭伺候他这一说,因为桑落表现得实在是太没常识了,感觉是那种走进厨房都会问是先放油还是先放菜这种问题的人,“厨房里就剩两个鸡蛋和一根莴苣了。” “哦。”认错菜的桑落干巴巴地说了声。 没想到同样的泡面郑嘉琢煮出来还真要好吃很多,桑落饥肠辘辘,没几口就吃完了。 郑嘉琢倒是吃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还痛的缘故,他看着对面的男人,刚才忘记问他多少岁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会比自己小一点,自己以前到底是碰到什么难题了?居然会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给包养了。 桑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踢了踢他的凳子:“一会把碗洗了。” 郑嘉琢也没做过这些事,但是只能答应着,看着桑落单薄的背影,那人走到茶几抓了个什么东西,然后扔到餐桌上。 “奖给你的。” 餐桌上躺着一个小铁盒,上面写着“梨膏糖”,郑嘉琢挑了挑眉,温顺地道谢:“谢谢。” 桑落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外面传来厨房水龙头的声音,桑落漫不经心地想,给自己找个保姆也挺好的,至少吃完饭有人洗碗。 结果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桑落想着郑嘉琢要往哪去呢,结果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了。 平日里都穿衬衣西装的男人换上一件花灰色的卫衣,抬着眼问他:“你睡午觉吗?” “不睡啊,我才起来没多久。”桑落觉得对方简直是莫名其妙。 “那行,”郑嘉琢走到床边,“那往里面睡一点吧,我伤口疼,想躺一会。” ??? 桑落一脸惊恐地看着郑嘉琢躺在了自己身边,手臂挨着他的膝盖。 “不是,你怎么……” “难道我们平常不睡一起?”郑嘉琢眯着眼,“这屋子里也没别的房间。” 遭了,忘记这一茬了,这个房子里就两个房间,另外一间还是书房。 “你……”金主和金丝雀会一起睡吗?要不是不方便,桑落简直想给友人打个电话请教一下。 “算了,你睡吧。”桑落自暴自弃往床的另一边挪了一点,心想看来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郑嘉琢动作缓慢地躺下,不知道又牵扯到了什么伤口,发出一声很小的痛呼。 “我是怎么受伤的?什么人想要我的命?” 桑落只对他留了个背影,沉默了一下。 “冲着我来的,结果他们看到你跟着我,就拿你开刀了。” 他有时候都佩服自己编故事的能力。 “你惹了人?” 是啊,惹的最大的人物就是你。 桑落想到这个就一肚子气,但是面对失忆的郑嘉琢又不太发得起来,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我是替你挡刀,会有奖励吗?”郑嘉琢的声音听起来还挺轻快,是这人一贯的带着疯劲的不怕死的风格。 “嗤,”桑落觉得郑嘉琢脑子真的坏了,这还要什么奖励,“想得美,我买了你,你替我挡刀,不是很正常?” “买”这个字估摸着是个人都不乐意听,郑嘉琢也没再接话,就在桑落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身后突然又冒出一句。 “可是你包养我我不是应该只陪睡吗?” “咳咳咳!” 桑落被他这句话惊得呛了一下,耳尖都泛着红,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力道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你说陪睡,我能不这么大的反应吗?郑嘉琢是个男女不忌的主,但桑落自己是个实实在在的直男,对男的不感兴趣,哪怕感兴趣,对象也绝不会是郑嘉琢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白?” 哪家的金丝雀像郑嘉琢这样的,三两句毫不避讳“包养”这个词,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不过想到是郑狗,说出这些话也不太令人惊讶罢了。 “你别说话了。” “好。” 没过多久,身后的呼吸趋近平稳,桑落这才转过人,看见男人安静的睡颜,虽然与这人斗了有好一阵子,但是不得不承认,郑嘉琢确实长了张不错的脸蛋,郑老爷子长得可没这么祸害人,想来是继承了母亲。 确认郑嘉琢睡着之后桑落起身走出卧室,在阳台上拨了个电话,电话没响多久,就被接通了。 “落哥?” “兴子。”桑落拨弄着阳台要死不活的花草。 “诶,落哥你现在能打电话了?前几次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还以为你不能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