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透着一股冰冷绝望,郑锦尧被这样一双眼睛短暂注视,后背便涌上一股寒意,眼前一黑。 “停车!” 察觉到车速越来越快,郑锦尧几乎是崩溃地大喊:“俞宿!给我停车!” 他没有想到俞宿会在这个时候忤逆他,偏偏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前面很快传来一阵刺眼的光,是塔纳带着人下来了,三辆黑车前后开着,塔纳坐在最中间的那辆奥迪里面。 “停车!”郑锦尧不敢去动方向盘,只能一声又一声地叫停。 俞宿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狭窄的车厢里,传来他的一声叹息,就在郑锦尧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狠狠踩了一脚油门,径直撞向塔纳的那辆车。 不明所以的塔纳降下车窗:“郑锦尧,你他妈在干什么?郑嘉琢呢?停车!” 下一秒,卡宴就直直撞了过来,塔纳坐的那辆奥迪避之不及,两辆车在雨中相撞,俞宿冷静的脸终于出现了细微的变化,郑锦尧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样的变化,就被强烈的撞击力侵袭,感到眼前一黑,胸膛被重重挤压,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他用尽全力偏头,看见车头变形,俞宿的身体诡异地坐在驾驶椅上,他的脸被碎掉的车窗玻璃刮花,露出道道血痕,嘴唇却上扬了一个明显的弧度,仿佛终于心安了一般。 耳边仿佛蒙着一层膜,郑锦尧隐约听到外面传来骂声,好像还有……警笛声。 为什么会这样?郑锦尧不明白,意识逐渐飘远,他脑海里回旋着俞宿的名字,走马灯似的浮现出俞宿的凤眼…… 与环海路出车祸的新闻同时爆出来的是曼都龙头企业远卓涉嫌境外势力洗钱的惊天丑闻,同时还爆出了远卓老董事长郑君汝涉嫌故意杀人,强奸,涉黑等多项罪名,现任董事长郑锦尧,总经理郑琴也涉嫌多项经济犯罪。 新闻一出,网上炸开了锅,远卓的股票飞速下跌,很快跌停。 桑落看到新闻之后立马给郑嘉琢打去了电话,郑嘉琢很快就接通了,听背景音非常嘈杂。 “郑嘉琢!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桑落起身往外走,外面是瓢泼的大雨,他想不明白,明明今天郑嘉琢说只是去瑢港看一眼楼盘,还在一个小时前与他发过消息,为什么现在就成了这样。 他担心如同上次那样听到姜月迩的声音,不愿意再看到郑嘉琢出现在车祸现场,他已经没有亲人,不敢想象老天爷会不会又像以前那样打他个措手不及,不知不觉他的手已经发起了抖。 好在对面很快传来郑嘉琢的声音,背景音是嘈杂的雨声,似乎还有警笛的声音。 “我在,”郑嘉琢的声音很沉,坚定而冷静,“落落你别着急,我没出事。” 听到郑嘉琢没出事,声音也很正常,桑落神色缓和了几分:“那就好,你还在环海路?” “嗯,”郑嘉琢停顿了两秒,“是俞宿出车祸了,现在警察过来调查,我一会得去警局。” 桑落哑言,想问发生了什么,但想也知道其中牵连过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得清楚的。 “哪个警局,我来接你。”或许真正离不开对方的人是他,桑落现在就想立马见到郑嘉琢,他已经抓起了车钥匙。 “今天雨太大了你就不用来了,”他嗓音温柔,安抚着自己的恋人,“新闻你看到了,远卓现在要接受调查,事情比较多,你有事就找姜月迩。” 桑落心里还是有些不安:“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吧。” 警察向郑嘉琢走过来,男人俊美的脸略显苍白,长而纤的睫毛被雨水润湿,垂下一个很轻的弧度,他抬了抬手,示意稍等。 “不要担心落落,我很快就回来。”郑嘉琢说。 “好,你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郑嘉琢抬眼,警察才发现他眸里暗藏的锋芒,一瞬间展露,在倾盆大雨中,像一抹银色的刃割开雨帘。 “郑嘉琢先生是吗?现在需要您跟我们回一趟警局接受调查。” 郑嘉琢从容地点了点头,意外地好说话,他只提出一个要求:“那个穿铅灰色西装的那个男人叫俞宿,是我的助理,到医院之后会有我的私人医生过去,希望他可以得到最专业的治疗。” “好的,你放心,刚才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已经上救护车了。” 去警局的路上,车上坐了几个警察,早就对这位远卓的郑嘉琢久仰大名,这次远卓的案子也牵涉过多,当事人坐在警车里,目光落向窗外,不知是在看滑下的雨珠还是在看窗外千篇一律的街景。 总之,与新闻上的那位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董事长很不一样。 警车驶向曼都总局,雨渐渐停了,空气中是清浅的草木和泥土的味道,对曼都这个钢铁森林来说有些稀有。 郑嘉琢踏入警局,从容不迫,仿佛就只是单纯来喝茶的。 过了一会,进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肩上两颗银色四角星花。 旁边的小警察毕恭毕敬地喊胡局,胡伶微微颔首,与郑嘉琢对视,半晌后,笑了一下,冲散了几分严肃。 她嗓音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祥疼爱:“嘉琢。” “胡局。” 郑嘉琢也露出一个笑,如释然一般,难得展现出疲惫来。 “你提供的那些证据我都收到了,不过你知道的,”胡伶顿了一下,“不能用。” 郑嘉琢自然知道,看样子并不着急:“时间还长。” 现在郑锦尧和塔纳被抓,郑琴也面临着审讯,郑家一团乱,警察去查,总查得出些什么。 至此,郑嘉琢已然手握胜券,并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你果然没变啊嘉琢。”她语气感慨,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郑嘉琢不语,看了一眼胡伶眼角的皱纹,垂下眼:“胡老师,您也没有变。” 胡伶看着这个穿着西装,高大成熟的男人,想起了遥远的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她还是一个初入警局的小警官,一天,她在派出所加班,深更半夜,来了个衣衫凌乱的女孩。 看样子年纪不大,长得非常漂亮,未施粉黛,但一抬头,那双过于华美的眼睛就将她惊艳到了。 “您好!”女孩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看到胡伶,又怕又忍不住贴上去。 胡伶连忙递给她一件外套,给她接了一杯水。 “不着急,有什么慢慢说。” 女孩一听这话,眼泪就流了下来,磕磕巴巴地开了口。 女孩姓宁,是个大二的舞蹈系学生,她在一个月之前去慈善舞会表演,被一个男人搭讪,她以为男人是真心追求自己,便约会几次,本没有想过这么快发展其他关系,但在一次两人约会过后,男人在她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仍然与她发生了关系,当时她就想报警。 不过男人事后一直认错,初经情事的女孩心软还是原谅了男人,并明确表示不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