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末位登场的,唯独败在咖位和资历上,乔谅不甘心。 邵乐。 真是很蠢。 穷到养活不起自己的时候,乔谅讨厌这种人,如此阳光灿烂精力旺盛,又是多么天真愚蠢,怎样一种一目了然的友善。 精神状态和物质生活都如此富裕,叫人讨厌。 这样的蠢货送上门,不利用一下,乔谅都良心不安。 所以他说。 “好啊。” 看到邵乐狂喜怔忪狗一样甩着尾巴要扑过来,乔谅却捂住他的嘴。 乌黑凤眼幽幽低垂看他,睫毛长又直,泪痣往下坠。身上的冷幽香气淡淡的,让邵乐恨不得长个狗鼻子闻得再清楚点。 乔谅启唇,“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为了钱才和你谈恋爱,是虚荣拜金的货色,你心里其实和江帜雍一样,觉得我对你不是真心的是不是?” 乔谅的脸色冷得掉渣子,眉骨鼻骨挺拔,立体的骨相切割阴影。 邵乐被他的冷脸迷得脑袋滚烫发晕,喝过的酒变成火辣辣的岩浆在浑身奔涌,同时,心里又好羞愧。 哥是这样高洁无暇的人,提钱都是对他的玷污。 他英俊开朗的脸上全是失落神情,对信了江帜雍鬼话的自己骂了一万遍。 哥怎么会不愿意亲他。 哥都不要他的钱,那当然是爱他这个人了。不然难道会喜欢到他烂得要死的活儿吗。 哥容忍他包容他,还叫他宝宝,为了不让粉丝攻击他,甚至都不愿意对外公开邵乐的身份。 邵乐鼻子都酸了。 乔谅过得这样辛苦,又这样坚强不息。一味拒绝他人帮助,顽强对着自己的目标孤军奋战地前进。他心都要碎了,好想帮帮乔谅。 “不是、我只是,哥总是很孤独,每次想对你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想努力对哥好一点,让哥过得更好一点。” 乔谅垂眸,眼神很冷,“我不需要。” 太需要了。 邵乐:“哥呜呜呜呜你别这样你把我的钱收了吧!” 马上就收。 乔谅蹙眉看他,那只漂亮得要死的手贴着邵乐的脸摸了摸,常年练琴粗糙的指腹剐过他的耳朵,拂过他的头发。 冰冷的温度和气息,激得邵乐直起鸡皮疙瘩,爽得他魂都要飞了。 他就知道。 哥怎么可能想和他分手? 乔谅叹气:“下次不要这样了。” 邵乐琥珀色眼珠颤动,嘴唇哆嗦,抿唇。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哥这么好的人,为了让他心安,连自己最不想要的钱都会收。 乔谅又说:“想接吻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居然还让他亲! 等于他想给的钱也给了,他想亲也能亲了。 天呢,怎么什么便宜都让他邵乐占到了? 无私的哥、高尚的哥,温柔的哥。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的哥! 江帜雍却不知道他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只看现状,只看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乔谅在和邵乐接吻,揪着邵乐碎短的金发默许邵乐对他为所欲为。眉毛似乎蹙起又似乎没有,态度似乎冷蔑又似乎没有。 时间是线性的。 声音是黏腻的。 昏暗光线下乔谅的白衬衫松垮,质感很劣质。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穿的。 明明他作为爆火乐队大主唱,怎么都说不上缺钱,为什么故意穿这种布料低劣的衣服。 被人抱一下之后,那点痕迹褶皱都在他腰腹贴合久久停留。 一丝不苟的禁欲感被轻易破坏。带点线头的纽扣掀开两颗,支棱出一小块空白,能若隐若现地看到乔谅腹部起伏的漂亮人鱼线。 白得晃眼。 一点痣有意似的落在哪里,显眼得让人一眼就能看穿这点痣长出来的意图。 天生就是给人亲的。 要跪在膝盖前面,按住他的膝弯搂着他的腰,抬起头去吻他小腹的痣。 而乔谅那种装模作样的人,会为他人的臣服而得意,又对别人的触碰而感到恶心。 会居高临下,薄薄眼皮覆下,用那种看垃圾的漠然眼神看着他。让人迫不及待,想做些什么,去改变他这样无波澜的清冷神态。 江帜雍像站在列车边,感受到轰轰烈烈巨响和巨大的风。 乔谅这个人太矛盾。 身上每一处看起来清冷不可攀的地方,都几乎立刻又有一种冲击性极强的冲突事物伴随出现,攻击干扰他人对他的判断。 比如他的泪痣,手背的纹身,腰上的痣。 江帜雍的角度好像看不到什么,但是他知道邵乐一定看得很清楚。不然怎么会像那种见了骨头的狗一样,发出肮脏的兴奋又幸福的喘气声。 好恶心… 海蓝色的光线在包厢内浮动着,江帜雍隐约觉得乔谅的一截小腹似乎轻抽了下,被邵乐的手拢上去搭着。 很明显的肤色差。 邵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头发金色,眼珠是偏浅的琥珀。遥遥一看确实是只金毛大狗。 但乔谅真的很白,玉一样的白,雪一样的白。像邵乐的手放上去就为了显出他的洁净高贵一样。 他腰部韧瘦有力,一角已经掀开。 楼下还在躁动,模糊中能听到乔谅和沉阳的名字交替,打擂台一样互相厮杀。 而在楼上,那些人心目中的高岭之花,在和别的男人接吻。 江帜雍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哪里值得他惊讶震撼的,这一切的发生也根本不在他的料想之外。 但脑袋里,就是,莫名地,“轰——”地响了一下。 他蓝眸颤动,薄唇翕张,瞬间就忘了自己来是要干什么的。 空气窒闷,他呼吸紊乱着,尴尬,不可置信,想要逃避。 耳边是本不该这样清晰的某种胶着水响,黏腻的转合舔吻,几乎能够想到邵乐是怎样的迫切的,糟糕动作。 但根本没有办法想象,乔谅那样外貌清冷的男神人物,被人咬着嘴唇反复嘬吻会露出什么表情。 他会觉得别人很恶心吧。会厌恶吧。会不耐烦吧。 会因为别人的爱而虚荣心大满足吧。 但是又看不起这些爱吧。 看不起,却要承受对方的吻。 额头沁出的汗打湿他的头发。江帜雍的眼睛有些干涩。 邵乐真的是狗吧。 怎么能这么……馋。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江帜雍心跳得太快,胃部火烧火燎。 他回神,大惊想往后退,想松开手。但手好像黏在了把手上,反倒带得门哐当一声轻响。 江帜雍像死了一遭。 紧绷着僵硬的呼吸,在凝滞的不流动的时间中看到乔谅侧过头。青年乌黑瞳孔被发丝遮挡,在阴影中淡淡地乜斜过来,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