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湛的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心脏痉挛了下,胸肌都忍不住绷紧。 乔谅靠得很近,稍微抬一点头,微冷凛冽的香气就往鼻腔冲。 应湛在紧迫的脚步声里数着心跳低下头。 “这可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乔谅平静道,“你真的要试吗?” 但也许因为他这样糟糕的语气之下,马上要发生的事情也无比清晰,应湛居然感到一阵温暖。 连带乔谅这清冷的脸孔在他看来,也带着些光环。 冰冷的手指摩挲进他的发根,把高挑的黑发男生压低靠近。 “以后也会像今天这样听我的话吗?” 乔谅低声问,往前靠。 近在咫尺的呼吸拂在他的面门,雾一样的香气把他笼罩住。 “好孩子。” 看似无欲无求的清高青年垂眸,轻蔑地想。 好蠢。 知道乔谅对他的父亲有想法,也知道以乔谅的性格怎么可能是看中季疏礼这个人。 显然是看中了季疏礼背后的财力背景。 等乔谅加入之后,会从他们的手中分割权利。 而应湛要做的居然不是阻止。 而是按照乔谅说的做,在撮合。 为了一个吻,这种不值一提的,连蝇头小利都算不上的东西。 蠢货。 蠢得要死的蠢货。 应湛渐渐听不到父亲的脚步声。 雷声太大,炸着耳膜。 极致的温热是最强劲的电流。 应湛浑身僵硬。 嘴唇相触的柔软已经叫他无法呼吸。舌尖抵碰的一瞬间,头皮耿直快炸开似的发麻,无神阴郁的眼睛都在幽幽发亮。 时间紧迫,乔谅吻得也急,完全没有教导Rain时的耐心。 脚步声在逼近。 雨声也在逼近。 应湛呼吸被堵着,感受着乔谅游刃有余的吻,他却像不得章法的阴暗鬣狗。 他双手紧拥着乔谅的腰身,转身把他压在墙面。 光亮在靠近,脚步声在靠近。 父亲在靠近。 但是他没有办法停下,克制着喘息声,膝盖往前顶,卡在乔谅的腿间。湿润的嘴唇含.吮吞咽着,睫毛抖动双眼紧闭。 乔谅乔谅乔谅——这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呼唤。 交织的亲密呼吸和湿哒哒的水响回荡在房间,声音狼狈地掩盖在雨声中。 乔谅被亲得仰起头,发出的不耐吸气声都被应湛默不作声地全盘接受。 乔谅敏锐地感知到门外的脚步声步步逼近,脚步匆匆。 房间门开着缝隙,密集的雨点中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在地毯上并不清晰。 在季疏礼手里微弱的光线凿入眼中的前一秒,乔谅推开眼前的男生,靠在墙面上眯着眼,对还直勾勾看他的男生侧过头示意,让他躲起来。 应湛僵在原地。 雷声,雨声,呼吸交织的闷热和快意在一瞬间飞速褪去。 他的手覆在乔谅温热的嘴唇上按了按,耳根也跟着酥麻了下。 很奇怪。 乔谅的目标是他的父亲。 却要带着,应湛留给他的痕迹,去找他的父亲。 * 季疏礼正想抬手敲门,却察觉门被先行一步打开。 高大的英俊男人视线抬起,手机的光亮也跟着往上抬。 白光照亮青年清瘦的脸骨,一双眼锐利又空洞地抬起,湿润微红的薄唇还紧抿着。 季疏礼的视线稳固落在乔谅的身上。 隐约觉得他的唇色有些奇怪,呼吸也不平稳。 是被吓到了吗? 他微顿,问:“怎么了?” “轰隆——” 雷声又炸响。 “好疼。”乔谅说。 季疏礼后脑勺一紧,急忙抱着乔谅的肩膀上下查看。 乔谅道:“……头疼,老师。” 季疏礼松了口气,手电筒的光亮往里照,他才发现放在乔谅桌面上的杯子破碎。 刚刚的异响,大概是因为忽然跳闸停电把乔谅吓到,酒杯掉到地上。 季疏礼叹气,“进去吧,我仔细帮你看看。” 房间里还有应湛在。 乔谅于是握住他的手,“想去老师的房间。” 季疏礼眼皮轻跳了下。 应湛在角落猛地抬眼,视线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光亮下,镜片反光遮住季疏礼金眸中的眼神,他声音缓慢,夹在雨声中显得沉稳平静,“为什么?” 乔谅道,“不可以吗?” 季疏礼又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权被反制。 些微的警惕和不适很快被抹去,乔谅在黑暗中的幽冷眼神让季疏礼心软。 怎么不可以呢? 当然可以,乔谅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的孩子就应该做什么都很轻易。 季疏礼不会拒绝他的。 乔谅只是去他的房间而已,就算乔谅要在那里留宿,也没什么不可以。 …… 很快,属于季疏礼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关闭。 更远处。 应灏插着口袋戴着帽子,靠在墙角,亮眼的发丝被遮掩在帽檐下。 没有人发现。 他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从乔谅的房间里走出来。 雷光下,他的侧脸闪烁着。 哥哥的手捂着发红的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一副恍惚到失神的样子。 表面看仍然面无表情,只有应灏和哥哥的共感中,能体会到他心中酸涩的海浪在天翻地覆。 他看到应湛沉默如一樽古旧掉漆的雕像,幽深黏腻的目光看着楼上的房间。 应灏抱着胳膊戴着兜帽,靠在墙角,亮眼的发丝被遮掩在帽檐下。 没有人发现。 雨声淅淅沥沥。 应灏白发在帽檐遮掩下黯淡,轻轻地,扯开嘴角。 啊…… 原来还有这样的奖励制度。 真的太坏了。 明明是双胞胎,从小应灏有的,都有应湛一份。 怎么可以不和弟弟说,而自己独享呢? * 季疏礼这样性格严谨的人,甚至都没有提出去看一看电闸情况。 也许他潜意识里,在感激这一场停电。 给他和他的孩子,更亲密的时间。让他的孩子,主动向他求助。 季疏礼从前都没有过和乔谅在夜晚相处的经验,也并不知道,乔谅竟然会对这样的雷雨天感到不安。 想想也对。 以乔容的经济条件,租住的房子并没有隔音的条件。在夜晚炸响的惊雷,会把乔谅惊醒。 季疏礼点燃了蜡烛,将烛台架在书桌旁边。温暖昏黄的光亮映照着乔谅的脸。 他被季疏礼按在床上。 常年书写,略有些粗糙茧子的手指揉按他的太阳穴,关切的声音平稳,“这样会好些吗?” 乔谅没有理会,只是闷头伸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