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那双阴毒的眼睛眨巴了下,活灵活现,咧着嘴诡异地笑。 那场景别提多惊悚了,池骋吓了一跳,我也吓了一跳,白着脸踢了一脚镜台—— 「艹,故意的是吧,信不信我拆了你!」 没错,是这台睚眦必报的镜子在打击报复我。 池骋最近来我店里很勤。 这是应该的,他妹妹如今下落不明,自然是要多来探探情况的。 这日张大头也来了,进店就冲我嚷嚷:「不是说那头虬褫早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我说:「是呀,我也没想到,一开始看它吐出信子,还以为是那只魈,用显灵咒一试,才知道是这头作恶的妖兽。」 虬褫,生性狡猾,性格阴毒。 春秋时期,它曾因作乱被擒,投于胤都尸水河,后侥幸逃脱,也不知在朱牧家的井里藏了多久,碰上自杀的朱牧,一个有怨气一个有妖气,直接组团上岸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吧。 晋朝时,那送上门被它吃的和尚也不是普通和尚,是位很有名的得道高僧。 大师舍身饲蛇,舍生取义,我们都以为阿花真的死翘翘了。 现在想来,它是在诈死。 这头狡猾的蛇妖在朱提郡吃了那么多人,也知道自己曝光了,不久之后还会有更厉害的人来擒它,干脆假死脱身,藏匿一段时间。 它不想被投入尸水河了,尸水河波涛翻涌,冰寒刺骨,如修罗炼狱。 如果再次被擒,没有第二次逃脱的机会。 它藏在朱牧的墓穴里,与朱牧的怨灵融为一体,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异妖。 何朵之死,怨念极深,血流深山唤醒了墓穴里的朱牧。 人蛇爬出墓穴,漫山遍野的吊死鬼出来了。 我说:「得赶紧找到它。」 张大头抱怨:「人家刚出差回来,才在家歇了几天啊,又要忙,烦死了。」 他说着,余光一瞥看到了一旁心事重重的池骋,顿时跳了起来:「好啊,王知秋,你什么时候藏的小白脸,老牛吃嫩草啊你!」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大头上:「这是咱们的金主爸爸。」 张大头热情洋溢地冲上前握他的手:「爸爸,钱不钱的真无所谓,主要我们是好人呐。」 次日,我和大头坐上了去黔地的飞机。 大头问我:「为啥那么麻烦,直接从镜子里穿过去不就行了吗?」 我说:「不成,那面镜子太小心眼了,我怕它整我,万一给我穿到不周山,又不送我回来,我咋整?」 大头说:「你真活该,用得到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每天擦得锃亮,用不到了扔仓库吃灰,一放就是好几年,夺笋呐。」 收服那头虬褫时,它流泪了。 他曾是上古神兽,那时它不叫虬褫,有个好听又威风的名字——蛟龙。 它在云层翻云覆雨,快乐自由。 后来它看上了一位求雨的姑娘,姑娘是个村姑,不知道长啥样,反正是它喜欢的类型。 蛟龙化作人身,与村姑相识相爱,最后还留在了村子里成了家。 那时蛟龙化作相貌普通、五大三粗的杀猪匠,夫妻二人生活贫寒,但蛟龙很知足很快乐。 过日子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种充满烟火气的人间生活蛟龙喜欢。 但好景不长,在一次蛟龙回天布雨时,赶回家中,看到了家门紧闭。 村姑趁他外出,在屋里与别的男人私会,衣衫不整,晃得床吱呀呀地响。 蛟龙当场杀了二人。 后来,还是气不过,又广布云雨,淹了那山村,导致几十户人家丧命。 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它被抽了龙角,剥了仙筋,现形妖兽虬褫,投入尸水河,再也没了神力。 它其实很可怜,我也很同情,但我还是骂了它:「傻 X。」 大头问我为啥骂它,我说:「化作什么不好,非要化个杀猪匠,还那么丑,你说是不是个傻 x。」 大头想了想:「它可能是对美有什么误解吧。」 ....... 虬褫被封进了异妖册。 不久池婷就回了家,没过多久池骋付了我们一大笔钱。 张大头高兴之余问我:「回去的不是他妹妹吧?」 我想了想:「很大概率是朱牧,也有可能是何朵,反正不会是他妹妹,他妹妹早就死了。」 大头神色凝重,说:「挣点钱不容易,瞒住了,千万别让他知道。」 「那是当然了。」 我说:「人生几十年,只要她无法作恶,管她是谁。」 4 「古有落头氏,长颈妖物,其性凶残,可飞头千里,不死不灭。」 ——摘录《祩子笔记》 池骋又来找我了,我寻思着他是不是察觉出了异常,想让我退钱。 见他蹲在店门口抽烟,我赶忙献殷勤,搬了把椅子过去。 「蹲久了会导致血管压力增高回流不畅,引起静脉血液淤积。」 「然后呢?」 「......会脚麻。」 池骋抬头看我:「王小姐,我家的事还得麻烦你帮忙。」 我心道完了完了,被他发现了,脱口而出:「什么钱,我可没钱。」 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不是他妹妹的事。 池骋家是真富裕,他爷爷叫池昌海,是有名的企业家,家里搞房地产生意。 但这富三代家里最近出了挺多状况,年前他老爹斥巨资搞了个度假山庄项目,开工仪式过后,第一天就出了岔子。 先是山体塌方死了几个工人,再后来工地被警方封锁,说是城里发生了凶杀案,凶手在此处抛了尸。 然后真的在工地上找到几具尸骸,特别惨,血液流干,脑袋全都不见了。 全城轰动。 要不说屋漏偏逢连夜雨,紧接着他家股市大跌,妹妹的驴友团出了事。 老爹多重打击下中风了。 他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一直住在沪城养病,家里人都瞒着不说。 然后他妈在医院照顾他爸,他在医院照顾他妹,相恋多年的女朋友觉得他家不行了,拍拍屁股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我安慰他:「别难过,凡事不能看表面,你女朋友说不定是体贴你,怕你压力太大照顾不过来,所以才跟别人跑了。」 「......谢谢你。」 「不客气,你放心,这事包我身上,我们可是大好银。」 池骋走后,我给张大头打了电话:「你不是说峰山没问题吗,你个大傻 X!」 他们家的项目在省城郊外峰山,出事的时候报纸上都登了的,当时我也觉得不对劲,让大头去了一趟。 我觉得我要找的飞头獠子就藏在那里。 池骋说,山体塌方时死了几个工人,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