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询问了妇人对于画廊外借的相关细节要求。 妇人和蔼可亲,非常好沟通,聊着聊着,程若绵被画廊本身的建筑风格所吸引,询问,“我可以四处看一看吗?” 得到应允,她起身走出几步,仰头去望。 三层楼,中央做了天井中庭,顶楼天花板上设置了一块透明玻璃板,利用光影,再配合室内建筑面的切割营造出了自然的纵深感,让参观的人能自然而然地生出沉浸的观展体验。 她太喜欢了。 不由看得入了迷。 妇人这时候跟她说,“这家画廊被你们北城的一个客户买走了,说是要送给他的爱人。” 程若绵收回眼神,感叹道,“哇,这么好。” 妇人笑说,“说不定你认识,那位男士姓陆。” 程若绵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姓陆的男士? 正愣神儿,手机响了。 来显是「陆政」。 心里隐约浮现几分预感,接起来放到耳边,“……喂?” “往后院花园这儿过来。” 程若绵下意识询问地望向妇人,妇人明了她的意思,指了指方向。 她沿着指引走过去,来到一道走廊。 走到一半,走廊通向后院花园的门被从外打开,陆政一手擎着手机贴在耳边,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黑色长大衣,里面是件同色系半高领毛衣,头发极短,衬着眉眼更加清晰而深邃。 程若绵眼睛放大,又惊又喜,朝他飞奔过去,跳到他身上。 陆政稳稳接住她,往后退了几步,离开门下。 她捧住他的脸,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陆政只是笑。 那眼神颇有深意,到这份儿上她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掩喜色,“你送给我的?这家画廊?生日礼物?” “嗯,”他道,“喜欢吗?” “喜欢,超喜欢。” 被她的喜悦感染,陆政笑一息,道,“喜欢的话,那么,可不可以嫁给我?” 他眸底深邃明亮。 程若绵怔怔地看着。 陆政放低了声线,“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结婚。 和陆政。 这简单的几个字蕴藏着巨大的含义深远的人生图景。程若绵浑身禁不住抖了抖,一瞬又想哭又想笑。 她咬住唇点点头。 陆政仰起下颌。 索吻的意思。 她低头印上他的薄唇。 响亮的一记。 这时候,突然听到什么物件爆裂的一声,“叭!啾!” 程若绵循声抬头。 这才看到,花园中央一方翠绿草坪上立着相接的两面花墙,铺满大片的荔枝玫瑰,清澈又明媚。 被花墙围拢着的中间,是铺了一地的团团烛火。 一簇一簇摇曳的小火苗被个个小巧玲珑的皇冠形玻璃罩子覆着。 在花墙与烛火之间,是数十个用防风绳钉在草坪里的透明气球。 尚策手里拿着个手持型烟花站在旁边,那叭啾声正是烟火点燃冲天的声响,此刻,点点星火自半空缤纷落下。 大概他也不确定该不该这时候燃放,脸色好似有些为难。 那场景不免有点滑稽。 程若绵噗嗤笑出来,低头,“那是你准备求婚用的?” “嗯。”陆政也笑。 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想等她出来走到花园再求婚,结果,没成想她是跳到了他身上,而求婚的话语,也是在对话中自然而然地,提前说出了口。 她从他身上滑下来,两个人手牵手走过去。 尚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重新拉响一个烟花,喜气洋洋地,“恭喜先生!恭喜夫人!” 顺手也给陆政和程若绵递了几个。 程若绵笑眯眯地点燃了手里的一个,原地挥着玩儿。 趁着这个功夫,尚策在陆政身边小声说,“先生,程小姐答应啦。” 意思不言而喻。 陆政哼笑一声,一脸了然地撩起眼皮瞅他,“有你的好儿。” “只要您不赶我走就成,嘿嘿。” 尚策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哦对,刚刚我拍了几张照片呢,您看看?” 那边厢,程若绵口袋里的手机也不停震动起来。 想着大约是亲人朋友们给她发的生日祝福,她腾出手,解锁屏幕。 是妈妈程雅琴拨来的视频通话。 她接起来,特别自然地,笑着,“妈妈!陆政跟我求婚了。” 说着,还翻转摄像头把眼前的求婚场地框到镜头里给她看。 那边程雅琴懵了:陆政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听女儿提起。 “什么?” 程若绵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自己被喜悦冲昏头脑,一时忘了形,忘记了自己还从没跟妈妈报备过这件事。 她把手机拿进,把摄像头翻转回来,“妈妈,忘了跟你说——” “等一下,”程雅琴打断她,“刚刚镜头里好像掠过了,有两个男的在旁边?是哪一个?” 程若绵抬头望,花墙不远处,尚策和陆政正凑在一起看什么东西,“……个子高的那个。” “让妈妈再看一眼。” 她重新调整镜头,把那两个男人框住。 程雅琴紧盯屏幕看的仔细,自言自语似的,“长得还不错。” 身高腿长,气度卓然,很有男人味儿。 “是吧?”程若绵想起一件事,“哦对,妈妈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在北城走丢那次,说是有个小伙子把我带到了派出所?就是他。” “……这么巧?” 镜头里,陆政朝这边走过来了。 程雅琴没再多问,只道,“回来带给妈妈看看哦。” “好的妈妈。” 挂断视频,陆政也走到她身前了,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程若绵也不接话,只是冲着他嘿嘿傻乐。 陆政抬手刮了下她鼻尖,笑道,“傻不傻。” 她踮起脚,皱皱鼻子冲他撒娇。 “回酒店?” - 那一晚,伦敦Claridge’s酒店套房内,是他们隐秘的低吟。 “乖,叫我一声。” 程若绵急促地喘着,纤细柔弱的一声,“老公。” 不止是恋人间的情。趣,更是一种确认。 她不由又难耐地唤了他几遍。 每一遍,陆政都回答她。 夜色浓稠旖旎,一夜未眠。 第二天,十个小时的飞行之后,落地北城。 北城已是深夜。 他和她在飞机上补足了睡眠,此刻却都是神采奕奕。 陆政那帮朋友一早便听说了喜讯,听闻他们落地,便张罗着要在丽·宫俱乐部为他们开派对。 二人在家休整一番,前去赴约。 沿着旋转楼梯拾级而上,人未至,便已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