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会被怎么说,不过爸妈应该有分寸,大部分责骂最终还是会冲着自己来,还得多加一条“带坏弟弟”。 她叹息一声,开了点车窗。冷风灌入,头发被吹得凌乱,懒得伸手理,就任凭它乱着。 看这乱糟糟的视野,怎么那么像她的生活。 其实如果这次她像以前一样接受认识新朋友,恐怕还不会打破平衡,落到现在的局面。只是赵晟泉实在刷新了她对有钱人家孩子的下限,短时间里不敢再认识新人。 以为就算再找,也是比他更差的,结果冒出一个周嘉忱,说他就是下一个。 “如果我今晚没和家里闹掰,我们会怎样。”她转头,看向专注行驶的人。 “会有更多名正言顺接触的机会。” “现在这样不名正言顺么?” 周嘉忱摇头,欲言又止。名正言顺的话,是人尽皆知。不是现在这样做什么都私下来,总有意识地避人。 “还好吧。”邢易无所谓地笑,“本来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管别人怎么想。” “你和赵晟泉也这样吗?” 邢易沉默,回避回答。 答案当然不是。她和赵晟泉在吃完那一次饭之后就昭告亲友,都知道他们俩在一块儿。 周嘉忱一瞬失神,路口前差点闯了红灯,在人行道前堪堪停下。邢易身子惯性往前倾,伸手按着胸口,心脏快蹦出来。 “你干什么!”她胆战心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人开车有点不专注啊。 “抱歉。”周嘉忱眉间一紧,把车窗再打开了些。 她惊魂未定,声音发颤,“你别说话了,我不想死在这儿。” 周嘉忱喉结上下滚了一下,没再多说。过了这个路口,往右手边拐便是小区。 他住的是一座小别墅,不像上次他们家那个庄园那样华丽夸张,一眼望不到头。 还是一个节制的少爷,她心里这样评价。 “门口有拖鞋。”他边说边拉开柜门,拆开包装袋,拿出一双女士鞋,蹲下放她跟前。 按下密码锁,他推开门。里面陈设简约,显得有些空旷。黑暗当中,他懒得开灯,直接用手电筒照着路,到楼梯间把楼梯灯打开。 “不经常在外面住,为什么还买房了。”是有钱没处花吗? 邢易:微笑。 周嘉忱默了默,平静地道出原委,“因为我爸妈以为我要谈恋爱了,不乐意跟我一块儿。” “......” 邢易干笑两声,安慰说:“没事,会用上的。” 她绕开周嘉忱,找到前面客房,忽略掉他明显加深的眼眸。 “你明天几点的课?” 周嘉忱拿出手机翻了翻,“上午后三节。” “好的。”她没说自己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略有些嫌弃。 她在这方面很洁癖,没洗过澡绝不上/床,一天的衣服绝不穿到第二天。现在这情况,她总不能穿着脏衣服睡到明天。 “有浴袍。”周嘉忱在衣柜前翻找,拿了一套纯黑色的递过去,“这个没有白的。” “洗衣机在楼下,洗完直接烘干,明天就能穿。”他补充。 邢易点头:“好的,你家设备还挺齐全。” “我这是做了万全准备。” 每一句话都衔接得很紧。邢易听得出来,都是有目的的。 “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既然这样,她如他所愿接过话,讲话时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 他沉默少许,“我比赵晟泉好得多。” 这本该是一个毫无悬念的判断题。 “是比他好得多,多太多了。”她认真起来,“不过玩着谈和真的谈标准不一样,如果你非要把自己跟赵晟泉摆在一个等级,我现在也可以答应你。” “但是我觉得有点浪费,你也不想这样吧。” 安静的房间里,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有点耳鸣,十分影响他的思考。 她的话是隐隐带了决定的。 邢易看着他,垂下视线。 现在正好在和家里置气,周嘉忱出现的时机太巧合。没办法,不知道走运还是倒霉。 她拿起浴巾和浴袍,往门口走,与他错身时,忽然想起今天吵架时的对话。自己爸妈那样说自己,就算心是铜墙铁壁也会受到影响。 当然,这句话带了试探。 她自我评价忽然很低,情绪不明地说:“我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总不能随便祸害你。” 平时不说,但邢易知道外面许多人都这样看自己。 原以为他的沉默是接受,然而下一瞬,手腕忽然被人握住,力道不重,却足够让她驻足。 “为什么这样评价自己。” “我......”她在说实话和假话间犹豫一下,选了后者,“我就这样。” 他把邢易拉回来,两人的距离顿时有点近,她脚后跟抵着门边的墙,没法躲。 周嘉忱当然不认可这样的说法,只是眼前的人打定主意要犟到底,纠正不是最好的做法。 他低哼了一声,不紧不慢说:“行。” “随你祸害,我不介意。” “......”这人油盐不进。 邢易觉得头要炸了,他今晚怎么这么急于得到一个答案,从吵完架告诉他自己在哪儿的一步就走错了。 “我介意行了吧,你这人无趣又无聊,谈恋爱没意思。” “......” 他承认,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经验不多。不过无趣无聊这个评价,实在有失偏颇。 见他眼神黯淡,邢易察觉自己说的有点过头了。嘴硬得很,她总这样伤害别人。 过了会儿,她有点别扭地打破僵局,“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你还是挺好的。” 周嘉忱想了一下,点头往后撤了一步。 “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但我说的话保持有效。” “什么话?”邢易皱眉,问完就后悔了。 他刚才说的就那句。 ——随你祸害,我不介意。 “......” 周嘉忱抬手按开空调开关,让房间温度降下来,“家里打算怎么说?他们会问。” “说——”邢易想的时候嘴角微微扬了一下,调转了惯用借口的主语,“说我看不上你。” 周嘉忱笑,“行啊,那我得加把劲呢。” 就这样被含含糊糊地拒绝了。 听到他这么说,邢易松了口气。 “谢谢,因为如果真的动了感情,后果我自己都不敢想。”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遇到的都是很烂的人。他们有的像疯子,有的像魔鬼。现在出现了个正常点的周嘉忱,真的喜欢上这件事有很大几率。 难道像以前那样随便抽身离开吗?邢易抬头,眸光很仔细地磨过他面上每一寸。 她清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