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但起码这个人不是混子,看上去还十分可靠,组队这件事总体上还是非常满意。 晚上一起踱回宿舍,周嘉忱想起前两天邢易在群里要投稿截图,随口问起:“投稿那事情现在什么进展?” 她神色很淡,“道歉了。” 周嘉忱瞥了她一眼,观察她神情。 “让她带着姓名班级信息到表白墙上公开道歉,闻嵩帮我置顶两个月,这事儿就翻篇。”邢易说完,缓缓松了口气,转头:“有什么高见?” “没有。”他微敛眉,“觉得处理太轻了。” “这是最妥当的结果,防止她倒打我一耙。” “就是我自己麻烦了点。”她伸手捋了捋长发,别到耳后,“下学期退宿,假期还要找房子,搬宿舍。” “怎么是你退宿。”他不知其中细节,也不好多问,“我还以为是她走。” 邢易闷笑,没细说,声音含糊道:“总之远离她一定对我有好处。” - 周六晚上,邢易被家里通知回去参加一个宴会。邢家世交很多,到处和人联姻又失败也没惹出太大动静,该来往的还在继续。 这天晚上的主角,正是她前前前男友季庭的奶奶季书香。 他家别墅很大,买下相邻两座后打通外墙,建筑重新建起。远看过去,门口的玫瑰花丛足够吸睛,像套上一层暗绿色滤镜,还是热夏,便能触及冷冬气息。 “你弟弟最近学习忙就没过来,等会儿赵家也会在,你只管避开。”宋云乔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语气温柔,好似之前的所有争吵不曾发生过。 “还有,周家可能会有人来。” 这一句补充,意思昭然若揭。果然,不管何时,他们都把自己的利益排在前面。有任何挽回的机会,邢易都会成为他们的工具人。 邢易少有的反抗,都作用在周嘉忱身上。偶尔想想,对他蛮不公平的,一个无辜的人。 “邢易,听见了吗?” 她眨了下眼,视线聚焦,语气平淡:“不要再插手我的感情,我最后说一次。” “周嘉忱是最好的资源。” 邢易听到这话笑了,目光夹着冷与少有的叛逆,“那也是我的资源。” 用她换来的利益独独没她一份,哪有这样野蛮的道理。 在母亲错愕的神情下,她缓缓收回视线,眼眸低垂,落在指间的玫瑰金色的戒指上。 “我没你想象中那么乖,别把人当傻子。” 车门开合,她先走出来。宋云乔身体不适,说要在车里休息一会儿,让她自己进去。 无所谓,这些流程她走过很多遍,已经十分熟悉。季奶奶很喜欢邢易,当初听说她和季庭分手,老人家还特意打电话来关心。 她漫无目的地踩在石板路上,一步一个,小心却轻快地走着。眼前的大家大多怀揣目的,争分夺秒地与人拉拢关系,推杯换盏。 邢易坐在角落里,只对他们家种的花感兴趣。各式各样的玫瑰,颜色很漂亮,错落有致地凑在一起,连花的数量都要精准控制,是他们做得出来的事。 远处的交谈声止息,聚在一起的人找寻下一位好友。而那里头有一人,叫管家将提前订的花束拿来,随后抬步走过去。 分手一年,他倒是一如既往温柔。手前递,淡黄色与浅白交织的花出现在余光里。 “好久不见。” 她抬头,自然地接过花,凑到鼻尖前嗅了嗅,很甜的馨香。 季庭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挪开。 两年前他曾因为出国的事情和邢易大吵一架,他认为邢易到国外发展有更广阔的空间,还可以和他一起在国外生活。 但邢易说他太自大,自私地以他的视角安排自己的生活。 那时候她才刚成年,季庭也还在读大学,差一点,家里人就要让她放弃自己考出来的分数,重金到国外买一个文凭。 “最近怎样?”她径自回忆了一下,带着笑意问。 “公司没出岔子,coffee身体健康,挺好的。” coffee是他养的伯恩山犬,当时出国一起带走了。记得第一次见它时,它还只到自己小腿,现在估计站起来都能够到腰以上了。 “你呢?”季庭反问时,伴着远处的起哄。 邢易看了眼,应该是他的朋友。他很斯文一个人,身边全都是疯疯癫癫的朋友,他也不嫌吵。 “挺好的,就正常大学生活呗。” 他虽然不在国内,但消息十分灵通。赵晟泉的事情他很清楚,那样的人碰上邢易的性格,她得吃亏。 “有机会我们一起再聊聊,我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他的眼眸幽深却坦诚,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像一张坚实交织的网,只要坠落,就一定能为她兜底。 “最近可能没时间了。”邢易不打算让问题遗留,直接给了他一个答案。 许多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这边,自从他在国外的公司稳定,不少人的主意也打到他身上,接近的理由,再也不及邢易当初纯粹。很简单的坦诚,却正好是这圈子里难能可贵的。 邢易目光在周围寻找,心思已然不在这边。如果这一幕被季奶奶看到,兴许又要让老人家多心,日后难免失望。 她拿起季庭送的花,再次表达了谢意,除此以外,没有多说一句,起身往人群里走。 季庭的视线一路追寻,远远地看她穿梭于人群,时不时和旁边的人攀谈两句,简短聊一会儿便会抽身离开,往室内去。 外面很多人都是出于礼貌邀请,通常不会冒犯闯入。但她和季奶奶关系好,要让她知道自己去了,却没看她,回头又要跟自己生气。 门口的保镖认得她,见到后直接为她开门,甚至步子都没停,像回自己家一般畅通无阻。 有交谈声,她正想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就被一旁的阿姨笑着迎上前,“看看是谁来了?大家正说起你呢——” 邢易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季庭送的花。眼眸望去,沙发上三三两两坐着好几人。 季奶奶坐在中间,旁边有一个女孩子,她没见过,余下的都是些熟面孔,记不得什么时候认识的,没有深交。 “易易来了?”季奶奶笑着招呼她过来,旁边的公子哥们纷纷收起随意伸出的腿,让出一条道。邢易走过去,随手把花放在桌上。 “可得记得我来过,不然回头又要说我了。”她语气娇嗔,全屋里就她敢这么和奶奶说话。 季奶奶仰头大笑,让阿姨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来。 邢易吓得要推拒,“今天是您生日,怎么还反过来给我送礼物了!” “不止你有。”她笑着握住邢易手腕,试图让她宽心,尽管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打开盒子,是一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