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帮他撩开脸颊边的发丝,定定看着他半会儿,“现在,睡觉吧。” 他真的是个怪人。 锦声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心想。 明明玉珠是他要取的,结果最后出了这样子的纰漏。 他的族人都没找到妖怪炼化珠子的办法,容霁非却阴差阳错帮他炼化了。 而且还不生气。 那他这下要找什么办法弄敌对值呀。 * 玉珠炼化后,锦声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增强了。 而且他不用特意修炼,灵气就会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丹田。 外界尚不知玉珠最后是以这样的方式被人炼化的,荇向松来到魔界后倒是听说了一点,只是他心中存疑,不觉容霁非竟会这般草率。 刚开始得知容霁非便是那闭关许久不出世的魔尊时,荇向松也像这般迟疑过。 只是他若是魔尊,倒是说得通那段日子能在枢玉宗毫无顾忌行事一事了。 荇向松略微沉了沉气,随后避开众魔,一路来到魔宫外,他气息隐蔽,身手在修真界也是名列前茅的,避开魔修追踪倒也简单。 刚靠近魔宫,荇向松就听到什么声音。 他静气凝神,悄悄撩开窗纸,眸子微怔。 “我可以自己揉……” “真的痒。” 魔宫内,容霁非托着锦声叫他坐在案桌上,身下是他处理好的政务,他非要帮他揉肚子,就像以前玉珠还在时一般。 而现在容霁非给的理由是帮他活络经脉,他下手认真,偶尔会掀起红瞳看他,锦声颤着声,禁不住觉得这样奇怪,想叫他停手。 容霁非非但不停,下手的动作反而越发重,他隔着衣物搓揉他平坦软和的肚子,言语间竟是从容的笑,“方才任你自己揉,你揉两下便停揉两下便停,不如我帮你。” “况且也是我对不住你,才叫这玉珠不小心让你炼化,你便忍一忍痒,多揉一会儿就没事了。” 锦声痒得紧咬下唇,垂在案桌外的双腿禁不住的紧绷,容霁非微微垂眼,空出来的手帮他揉了揉紧绷着的小腿肚。 结果这里也很痒,痒得锦声快要崩溃了,雪白的面颊像是敷了层粉,长睫湿淋淋的潮。 容霁非偶尔会抬眼,散漫又淡然地看一眼寂静无声的窗口。 “……” 荇向松怔然低落,悄无声息放下了手。 来时,他听闻魔尊近日多了位魔后,打从妖界来的。 刚开始他曾想过是否是小妖龙,心中却万般抗拒,寻着借口,如今亲眼见到,原来他们竟真的是道侣。 而且,玉珠已被小妖龙炼化? 这或许是最好的局面了,容霁非相当于将自己最后一条路封死,若有朝一日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难以扭转的问题,小妖龙一离开,魔界便不再为修真界所惧…… 荇向松略微顿了顿,摈弃了这些想法,默然离开。 魔宫内,容霁非忽的轻嗤,锦声在他手下已然缴械,极力忽视着痒意,有些放空大脑般湿着眼望着他。 忽听他这般,便回过神来,吸了吸白里透红的鼻尖问:“怎么了?” 容霁非道没什么,又望着他道:“不如把衣服褪了?这样揉着更能疏通经脉。” 锦声闷声闷气,“不要,那样更痒。” 容霁非轻啧,有点惋惜地道;“这样怕痒可不行。” 锦声不知道哪不行,但是他知道脱衣是绝对不行的。 * 容霁非平日里有政务要处理,没法时时刻刻看着锦声。 炼化玉珠后,锦声中途回了趟妖族,族内的亲人得知玉珠已经被他炼化了,也不知都达成了什么共识,用一种很满意的语气道:“这魔尊不错,能处。” 被他们围起来的小龙崽很无辜很茫然,在妖界待了一段日子,魔尊便亲自来寻人离开了。 锦声还保持着原型没有动。 小龙崽跳到容霁非肩膀上,容霁非本要碰一碰他,怎料这还没碰到,小龙崽便又跳到他头顶,很坏很坏地扯他头发。 扯完后小龙崽装作不知,很乖地端坐在他脑袋上,毛绒绒的尾巴不明显,蜷缩在尾部绒毛里。 长条龙幼时有尾巴,长大了这尾巴便与身躯融为一体,容霁非轻轻扯着他的尾巴,把他弄到自己手心。 小龙崽倒在他手心,豆豆打小的眼睛沽溜沽溜转,又用还有些软的犄角撞他。 容霁非问:“你这是讨厌我还是在亲近我?” 小龙崽道:“当然是前者。” “是讨厌?”容霁非若有所思,“那给你多扯几根头发,你会不会高兴?” “不能扯太多,怕多了倒时你不喜欢了。” 小龙崽歪着脑袋看他,选择转过身子,踢着小短腿用毛绒绒的屁股面对他。 容霁非伸手对着他尾部一碰,小龙崽便腿一软趴到他手心,恼得小龙崽张嘴咬他手。 容霁非任由他咬,总归这只小妖怪最是嘴硬心软。 * 魔界有些魔修想听魔尊与魔后的爱情故事。 他们不敢问魔尊,便去问脾气顶好的魔后。 而锦声听闻这个问题,却是绞尽脑汁无论如何都编不出来,他和容霁非本就不是真道侣,为何这些魔会如此信以为真? 魔修见他不愿意讲,也不敢造次,“您要是不愿讲便不讲,我们也只是好奇,以前不曾见魔尊这般对人上过心。” 另一魔修道:“哎,是啊,以往魔尊最是冷漠无情了,您应是没见过他杀魔不眨眼的样子吧,我有幸活得久,见过他刚当上魔尊的那段日子,魔族注重血统,而魔尊乃是人魔混血,那段时间很多魔声讨他。” “而他以杀止杀,用鲜血震慑了整个魔界。” “不过除此之外,魔尊算不得好战的性子,比起以往的魔尊来说,他从未主动与修真界抑或是妖界为敌,就是这散修太多了,四处招摇,坏魔族名声。” 锦声没法将自己认识的容霁非与他们口中以杀止杀的容霁非对上号。 他有点茫然,“我都没见他动过剑。” 魔修心说当然,魔尊在你面前装得那样一本正经。 魔修说:“太在乎了吧,便不想将自己不堪的一面暴露出来。” 他们说得确有其事的模样,若非锦声知道自己与容霁非是假道侣,恐怕也要信以为真了。 夜里,锦声回到魔宫。 这段日子他一直住在此处,也习惯了,如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回来后,案桌前没有容霁非的身影。 锦声本想自己去睡觉,但是身后却响起脚步声,他听出是容霁非,微微抬起瓷白的小脸往外看。 似是没想到他这时还没休息,容霁非拎着剑走来的动作一顿。 他的剑上染着鲜血,看着是新鲜的,正一滴一滴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