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响起。 “你说这是弯路。”沈汉章回头，陈自秋定定看着他，说道，“如果他要走这条弯路，你会像阻止我追求他那样，阻止他走这条路吗？” “当然不会。”沈汉章似乎对他这话有些诧异，古怪地看他一眼，“他喜欢就没事了。” 陈自秋：“……” 你妈的。 双标狗。 沈汉章没有所谓地回过头，继续打字。 【沈汉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室友人好相处吗？ 【好相处。】 小锦鲤犹豫一下，还是敲下这行字，【柏郁也来这所学校了。】 【沈汉章】：？ 【沈汉章】：读书？ 【沈汉章】：他那个成绩不上本市最好的，来外省读？ 能看出来沈汉章也觉得匪夷所思了。 更遑论是小锦鲤。 小锦鲤忧愁地蹙着眉，雪白的小脸都有点神情低落，那晚的事情一直像是一根针盘旋在他心中，想不明白。 天之骄子真的好奇怪…… 【沈汉章】：你跟他的关系。 沈汉章发完这句话，联想到暑假在声声家借住时所见到的一切，顿了两秒，才继续打字：【嗯，据说是关系不好，这种情况下他还来你这所学校读。】 【很难说不是因为你。】 小锦鲤紧抿着唇：【可是他说是因为他的专业，和这所学校更对口。】 这话一眼假。 虽然沈汉章不知道柏郁选的什么专业，但是想都不用想，就柏郁那个家境，将来一定是要继承家业的，不读个管理或者金融都说不过去。 筛选一下这些专业，本市有更合适的学校，他怎么可能偏偏去外省？ 只是……如果是因为声声才去的话，那这关系就更扑朔迷离了。 沈汉章想到这里，顿了一顿，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正在emo的陈自秋。 他心底有个猜测。 但又觉得这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正想着，手机叮咚一声，声声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我觉得柏郁好奇怪呀。】 看到这行字沈汉章心头一跳，【哪里奇怪？】 小锦鲤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挠了下脸颊，想到柏郁咬他的那一口。 又亲他额头。 还让他打他。 真的好奇怪…… 沈汉章又追问一条：【是对你做什么了吗？】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复，所以小锦鲤就没回。 正好方竹邀他下楼去吃饭，小锦鲤点头答应，乖乖起身，这时，方竹递给他一串好吃的糖。 “谢谢。”小锦鲤软软说，接了过来。 “不用这么客气。”方竹盯着他看，有意无意地紧挨着他，状似好奇一般问，“那天是你哥哥送你回来的，这两天怎么不见他过来了？” 哥哥？ 小锦鲤反应了下，才想起天之骄子送自己回来时，似乎说了一句‘是他家里人’。因为当时还在醉酒状态，所以这些话小锦鲤记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等柏母和爸爸结婚，就真的是一家人了，这样说也没问题。 小锦鲤于是软软说：“他不会天天来的，我都在手机上跟他聊。” “这样啊。”方竹问完就转移了话题，仿佛真的只是好奇一般。 两人聊到学校里哪些菜好吃，到的时候，方竹跟小锦鲤点的菜是一样的。 将要付款，方竹点开手机，却半响没扫码，过了会儿他才抱歉地抬起头，和一直等他的小锦鲤说：“抱歉啊，我手机用好几年了太卡了，扫码页面一直转不出来……你能先帮我付了吗？回宿舍我给你。”他的手机看着确实很旧了，屏幕都碎了一条裂缝。 “可以呀。”小锦鲤很好说话，因为点的东西是一样的，所以他没问价格，直接就扫码付了。 银行卡扣款消息来的时候，方竹无意扫了眼。 很长一串数字。 他数都数不清。 方竹很快别开脑袋，当做自己没看见，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吃饭。 明明位置宽敞，但方竹偏要挨着小锦鲤坐。 有时候手肘会碰到手肘。 小锦鲤纤细的软睫轻颤，有点不舒服，夏天太热了，他不喜欢挨这样近。 于是小锦鲤紧绷着雪白的脸颊，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位。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挪一点，方竹也跟着挪一点，两人的距离始终紧挨。 “你可以坐对面呀。”小锦鲤软着嗓音，委婉说，“坐对面更宽敞哦。” “嗯？没关系，这样坐着挺好的。”方竹好像没听出来言外之意。 “……” 小锦鲤只好闷头吃饭。 回寝室的路上，小锦鲤买了杯饮料，方竹也想买，然而手机还是卡顿，于是小锦鲤就又帮他付了钱。 “有你这个舍友真好。”两人走在小路上，方竹开玩笑道，“真想被你包/养，这样就有数不清的钱了。” 小锦鲤微微歪了下脑袋，看他一眼，还没说话，这时，一道微冷的嗓音突兀响起。 “做梦也要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小锦鲤下意识抬眼。 方竹浑身一僵。 不知何时，柏郁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他的语气仿佛含着冰渣子，神情清冽，丹凤眼阴沉地扫过方竹，其间夹杂的戾气令方竹下意识想逃离此地。 方竹面上有些挂不住，不仅仅因为被阴阳怪气了，还因为这话正好戳中他低廉的自尊心，顿时，红色从脖子往上都烧起，他用力攥住了拳头。 为了挽救这岌岌可危的自尊，方竹心底分明犯怵得要死，却还是强撑着若无其事，仿佛云淡风轻，“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我也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柏郁不再看他，只将目光落在小锦鲤眼睛上。 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他凝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我这样的他都瞧不上，怎么可能降低审美去看你？” 此话一出，四周霎时寂静，如同一颗石子砸进池子后，逐渐平息的水波纹。 小锦鲤缓缓睁大了眼眸，软睫轻颤，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你烦不烦。” “烦。”柏郁承认，“所以你想怎么对烦人的我？” 什么怎么对呀。 小锦鲤蜷缩指尖。 被无视的方竹勉强维持住面上的风度，没有撕破脸皮，扭头对他道：“我们先回寝室吧。” “好。”小锦鲤看见柏郁就会想起那晚的事。 他鼓起了脸颊，跟在方竹身后，和柏郁擦肩而过的时候，柏郁不是很明显地碰了下他的小手腕。 小锦鲤手腕一动，低着头紧抿唇瓣。 寝室里。 四人各玩各的，没有人说话，显得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