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方才那般呆愣了。 林瑾一抹脑门上的汗,冲这宝玉屋子中的几个红粉佳人,冷笑答到。“你们宝二爷的命我?可不稀罕,只是临出门的时候,父亲母亲交代过,若是有人装疯卖傻,打一顿就好了。” 他?将宝玉如同死?狗一般拎起来,晃荡了几下。“你们瞧瞧,虽是受了点轻伤,可不是就好了吗?” “二爷?二爷?”袭人见宝玉眼中确实有了几分生气,又唤了他?几声?,宝玉居然抬了抬眼,有了回应。 “果然是好了!”丫鬟们欢呼雀跃着,当下贾母听见宝玉嚎叫得如此凄惨,派了鸳鸯来看?。 鸳鸯一见宝玉有了神?采,也?会对人说话有所反应,连忙又出去给老太太报信。 林瑾就着旁人端来的水洗了洗手?,又与众人说到。 “所以?说,下次若你们二爷再犯病,只需如同我?今日这般打他?一顿,莫要伤了要害,只叫他?好生疼一疼,保准药到病除。” 可这府中,除了贾政,又有那个敢这般打宝玉呢?况且因为上次险些将儿子打死?一事,贾政被贾母好一番教育,当下都不愿管这个儿子了。 说话间?宝玉又喊腹中饥饿,袭人赶紧要厨房张罗一碗粳米粥来。 贾敏和王夫人听说宝玉真叫治好了,连忙又进来看?了一次,这头发苍白的老太太抹泪的模样?,叫人看?了还真是揪心。 “若不是因为贾府里攀扯我?家妹妹,我?还懒得废这个劲儿。” 林瑾小声?咒骂了一句,又转身对着荣国府的老太太作了一个揖,故意大声?道。 “祖母,我?家玉儿亲事已定,定的那户人家想必您清楚他?的分量,若真是为了府上好,今后这等事业不该大吵大嚷起来。” 贾母当下见宝玉好了,自然是要想着挽回荣国府的面子,只得把这些事情都退到报信的下人身上。 “我?知?道了,是谁去林家报信的?” 老太太这么一问,凤姐当下就会议,连忙叫人拿了那传话的嬷嬷来。 贾母又当着林瑾的面,将那嬷嬷斥责了一番,说那嬷嬷吃了猪油蒙了心,什么都敢乱说,倒是叫林家和荣国府都牵累了。 末了似乎为了表示荣国府的歉意,这传话的嬷嬷还被拖下去打了几板子。这事将来的影响便是,贾府里的人今后把往林家传话这件差事看?得同上断头台差不多。那些嬷嬷和小厮们,能不揽林家的活,就不揽林家的活。 不想这宝玉吃了一碗粥,有了气力,却又开始哭起林妹妹来。好在这一次是意识清醒的哭,可不是早前那疯疯傻傻的。 林瑾听得心烦,他?妹妹好端端的在家里,却又有个人这么哭黛玉,听了还真是晦气极了。他?将那些丫鬟们都赶了出去,又掐了宝玉手?上的一处经络,手?臂的酸痛使得宝玉顾不得哭林妹妹了。 “宝玉,宝二爷,我?只问你拿什么配得我?妹妹?才学?家世?还是这一副脂粉皮相?在家中撒几次疯,流几点泪,便就是一片痴心了?你这等的痴心,还真是没有分量。”林瑾将宝玉一推,叫他?一屁股坐在床上。 宝玉听了这话,倒是哭不出声?了,只默默流泪。 “探花老爷何必言语间?如此伤人?”林瑾只见一个伶俐丫头从帘子后面出来了,这口气却是很为宝玉报不平。 “你这丫头倒是比主子还硬气,只管在房中护着哄着他?便是。”林瑾懒得分辨,只淡淡又看?了宝玉一眼,推了门就出去了。 可惜这荣国府还真是不太平,许是真的应该驱驱邪了,王熙凤也?开始发起了疯。 “不好了,二奶奶疯了,拿了刀正要满院子杀人呢!” 林瑾自小就觉着,贾府里底丫鬟媳妇们,总是叽叽喳喳,咕咕呱呱,吵得很。 “我?这造的是什么孽!才好了一个宝玉,又是凤丫头!”贾母刚想从怡红院离开,眼瞧着太阳偏西了,也?该是用饭的时候。 况且因为宝玉这事情,贾母可是好几日都未曾睡好了,奈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来母亲还是比旁人还要了解荣国府,怪不得会如此嘱咐自己,林瑾连忙上前安抚了一下老人家。 “祖母莫急,我?早年间?学过些许易术,与我?取一分笔墨和纸钱来。” 贾母当下已是身心俱疲,见这外?孙治好了宝玉,便也?不深究林瑾小小年纪就会算这些,连忙叫人拿了宝玉的笔墨,至于纸钱,这几日怡红院还真烧过不少,正好有现?成。 林瑾叫人烧了之前,又随意装模做样?的涂抹了几笔,就与众人道。 “瞧瞧,还好是我?来的,这府里家宅不宁,我?们家玉儿别来沾了邪祟才好。” “究竟是生了何事?可治得好!”王夫人可是信的,毕竟她平日里念佛。 “不必治了,只将邪祟抓了,知?晓她是如何害人的,破解之法自然有了。”林瑾笑道。 “那邪祟在哪?”贾母见外?孙如此胸有成竹,连忙问,神?情激动,从自己的软座上站起来。 “祖母莫急,邪祟是人,而?非真的邪物,我?都写在这方纸笺上了。不过我?才疏学浅,也?只算得出邪祟大致是谁,抓不抓得到,也?要看?您的手?法。” 林瑾将手?上的宣纸展开,上面歪歪斜斜是一个‘马’字。 “府中可有人与此人来往,此人应当有些神?通,只是用不在正道上。” 说到姓马,又有些神?通的,自然是绕不过马道婆去。贾母这等老人精,当下就反应过来有人在背后作怪,连忙叫人去拿马道婆。 荣国府这边正好要出去抓人,凤姐的疯症就缓和了许多,贾母对这说法就更信服了,可林探花却没心情再看?老太太审问马道婆,与贾母请了辞,便由?人领着欲出大观园。 走到一过溪小桥却见对面来了个穿水田衣的姑娘,并一个小丫鬟。 带路的媳妇连忙说到。“这是栊翠庵里的妙玉师傅,今日太太请她扶乩,如今正赶着去见太太。” 妙玉,不就是苏家送到寺里的那姑娘? “虽不知?小师傅得了个什么,如今却不必去了,那边正忙乱着,恐怕顾不得。”那媳妇见妙玉要往宝玉那边去,便好言相劝。 “走吧!即是受人所托,也?当将东西送到。”可是妙玉这等孤高性子,并没有听从,只对那驻足的丫头说了一句,主仆二人便又继续往怡红院方向去了。 回程的马车上,林瑾与随行的小厮闲话。“这小师傅若当真会扶乩,总也?该算到荣国府不是个宜居之地。” “早前咱们奶奶不是还专程去劝过。”这小厮名叫点墨,正是半夏和杜鹃的儿子,本也?送去读过几年书,只可惜实在没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