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就是拿王家的银子?买的,如?今倒是拿着我们家的钱,来王家人跟前做菩萨。” 二姨娘一想妹妹说得有理,贾宝玉再怎么做好人,也不如?将王家的钱还?回来实在。 如?若不是有王家的钱,贾府那个空花架子?早不知塌到何处去?了?他?哪里还?能这么高高在上的做公子?! 只是宝玉来了王家这变,很是受了一场气,茗烟也忍不住要为自家二爷抱屈,一面又在心中责备宝玉。 早知这个状况,就该叫个人送银子?,何必巴巴跑过来挨骂。 只是宝玉却是贾府里难得有良心的一个人,见王家艰难,思及自家做事不够磊落仁义?,还?是壮着胆子?去?见了贾政。 贾政正在书房看书写字读文章,见了不学无?术的儿子?,被扰了兴致,再听他?说的话,就更加气愤了。 宝玉跪在贾政跟前,与他?汇报了今日的自己做了什么。 “父亲,我今日去?见了王家舅妈,她身子?不太好,就给了她一百两银子?。” “去?了便去?了,难得你有心。”贾政一听,微微抬了抬眉头,却也没什么表示,末了点了个头,神情冷淡。 贾宝玉没有想到,一向教导自己仁义?礼智信的父亲竟是什么也不曾说,于是又道。“父亲,王家可是在我们府里放了钱?咱们也该还?回去?才?是。” 然而贾政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任就拿着手上的方志,根本不看儿子?一眼,“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况且如?今银子?也不是我管。” “可若不是母亲,舅舅也不会将钱要咱们保管。”宝玉向前几步,拱了拱手。 贾政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毫无?感情,答复儿子?。“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他?们若是要钱,就找你伯父伯母去?。” 宝玉声?音中多了几分?急切,但也有对父亲的失望。父亲常常说圣人言,难不成今日圣人言竟是半点不作数了?! 便又反问父亲道。 “就说不能全?还?回去?,也当给一些,舅舅在世时对咱们时时看顾,如?今人走了,咱们也当顾着他?的后人,早前父亲打?发那些先?生,不是还?花了千八百两,那毕竟是舅舅的家人。” 贾政见儿子?竟敢拿自己打?发清客的事情说事,当下就认为作为家长的权威受到了侵犯,宝玉揭破,无?疑在说贾政的无?能。 贾政这些日子?得找邢夫人要钱,在旁人手下讨生活,早觉着心头烦躁。 他?站起身子?,将手中的书往桌子?上狠狠一砸,指着宝玉鼻子?就骂。 “你算什么东西?几时轮到你来教我这个老子?做事了!滚出去?,别?在这杵着碍眼!” 贾宝玉并没有得到父亲的支持,最后若不是跑得快,怕就被砚台砸中了。他?只觉得万念俱灰,也不想回怡红院去?,只在山石背后蹲着哭了一场。 奈何就是躲在了此处,还?是不得清净。 “二叔,你在此处哭什么?”贾兰见宝玉哭泣,便关心了一两句。 “没哭什么。”宝玉答到。 “二叔节哀,祖父要我去?改文章,我先?走了。”而后贾兰也没有再劝,倒是自己走了。 其实贾兰在屋外将宝玉和贾政这个祖父的对话听了个分?明,见宝玉这个早前被千娇万宠的二叔遭了骂,特意?绕过来看一眼他?的狼狈样子?。 见宝玉哭得伤心,贾兰便心满意?足,神情愉悦的找贾政看文章去?了。 宝玉哭了一场,收拾了心情,回到了怡红院。 袭人和麝月见他?眼睛发红,就知宝玉哭过,但是宝玉不说,她们就也不问,免得又勾着人哭起来。 只听宝玉揉了揉眼,问到。“袭人,咱们还?有钱吗?” 袭人管着钱,知晓宝玉今日拿了钱出去?接济王家。他?在外面哭过,必定是因为见了王家人,又想起没了的太太。 袭人便如?实答到,“还?有几百两,二爷可不能再往外拿钱了,原本是大老爷占了钱,二爷您也补不来这样的窟窿。” 但袭人也不得不说实话,当下可不是老太太和太太在的时候,大房那边又吝啬得很,若不是太太留了体?己,她们的日子?还?不知如?何过下来。 宝玉听了袭人的话,难得跟着点头,自顾自苦笑。“可不是补不了,若是如?此,还?不如?分?家了事。” 袭人听了这话,连忙警惕看了看四周,又小声?道。“二爷这话可不能到老爷跟前说,惹了老爷发火,指不定又要打?人。” 就连二爷这等好性子?的人都有这个心思,可见这家就该分?了,再不分?银钱都被大老爷花用完,他?们就什么也没剩下! 若是早些分?家,那些钱是王家送来的,就该二房管! 袭人越想越觉着气愤,一旁安静的宝玉又说话了。 “放心,我不会叫父亲打?我,若是打?伤了,又事请医又是吃药,还?要花钱。” 宝玉这话叫她们当丫头的听着心酸,二爷什么时候过到这份上了,连病都不敢生,精打?细算过日子?? 若是老太太和太太在,短了谁,也短不了二爷。 宝玉见袭人神情悲痛,又想到一会儿还?有事,需得把人支开。 便吩咐袭人去?办事,对她说到: “你去?惜春妹妹那儿帮我要本经书,我烦得很,看了心里静一些。” 宝玉近来也迷上了看经书,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出家,读了经书,只要把自己当成房外之人,心中的苦痛果然少了。 袭人拿着帕子?擦了擦刚刚掉下来的眼泪,又问宝玉。 “不知二爷要哪一本,说个名字,奴婢也好开口?。” 宝玉略微想了想,也没个主意?,于是便对袭人笑道。“四妹妹给哪一本,就拿哪一本,随缘就成。” 袭人得了宝玉的话,就到惜春处去?取书,反是被入画拉着教了一会儿针线。 入画不知从哪里寻的路子?,给旁人做了针线赚几个钱。她们府里的丫鬟,养的精细,见的东西多,平日里给主子?做衣裳又见得到好布料。 裁剪之上不比外面的绣娘和制衣裁缝差,故而做的东西行情还?不错。 袭人觉着这也是个法子?,总不能一直花用着没个进项,将来不也有灯尽油枯的日? 故而袭人倒是在惜春处多留了一会儿,正和了宝玉的意?。 袭人才?拿着从惜春处要来的佛经,才?走到怡红院门口?,就见个小丫鬟跑过来问她。 “袭人姐姐,你方才?去?哪儿了?” “我去?给二爷拿书了。”袭人道。 那小丫鬟拉了袭人,神色焦急附耳说道:“你快去?瞧瞧,你老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