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正面回应这个问题。 就像乌丸松只会喊他‘安室先生’。 就像他无法成为乌丸松口中?的‘降谷零’。 他做不到乌丸松那么坦诚。 他做不到乌丸松那么理性到残酷,能直接剖开彼此身份对立的这一点,将情感与善恶完美到极致的、分割开来。 ……少?女死后会发?生什么呢? 组织会不会遭到清算安室透不清楚,但被暴露出来的朗姆等人?已经被盯上了,乌丸松是旧时代繁荣的中?心,她的逝去必然会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消逝。安室透此前警惕的、防备的、令无数里世界势力恐惧的存在会就此坍塌。 他作为警察的任务会完成。 完成得非常完美。 既然如此,他又是以什么立场,去质问赤井秀一,质疑赤井秀一动?手除掉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乌丸松呢。 安室透松了手,手臂无力地垂落。 没有理由,不是吗。 + 「降谷零好感度+45。」 「可攻略角色·降谷零与您的好感度已达到【至臻】。」 「恭喜玩家达成成就《波本·谎言》。」 … 雨还在下。 进秋的第一场雨,却冷得像是冬天?,赤井秀一蹲下身,将少?女抱起来。他碰到了她的手臂,真真是冷得透心,连半点温度也没有。 冷雨覆盖给?青年?覆盖上一层轮廓,他动?了动?步子,却不知道?该走向哪。 赤井秀一的眼里罕见的透出一丝空茫。 带回去吗? 面对一个世所罕见的非人?类,FBI会怎么处理? 不带回去吗? 那还能交给?谁? 倾塌的海啸下,谁能保得住一个承载了无数过去的乌丸松? 就像她自己?用过的手段,生物学上的死亡不能算是彻底消逝,从?价值意义上冷酷分析,乌丸松的死只会带来更大的动?荡。 ——整个旧时代都会因她的死而落幕。 赤井秀一的目光划过安室透,这个人?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自己?也不在这个范围。 赤井秀一护不住乌丸松,他也只是她计划里的幸存者而已。 那…… 至少?先离开这里。 赤井秀一垂下空茫的绿瞳,看向怀里安静到死寂的少?女。乌丸松安静的闭着眼睛,眼睫上雨珠清亮,但再也不会睁开眼去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世界,喊着他‘秀一先生’,拉着他去带他去看一切她所好奇的事物。 赤井秀一微微阖上眼眸。 至少?离开这里。 远离被人?注视的地方,就暂时不会有人?打?扰她的‘死亡’。 ——‘呯’ 子弹破空袭来,高速穿透雨幕。这一枪大概是声警告,几乎是贴着赤井秀一的脸颊飞过,没有伤他的性命,却也狠戾的报复了一次。 皮肤渗出丝丝血迹,又迅速被雨水冲刷。 赤井秀一转头,看见了提着枪踏雨而来的琴酒。 “给?我。” 银发?青年?的嗓音压抑着极致暴怒,声音撕开大雨,一字一句说道?:“把她给?我。” 琴酒的黑色大衣已经被雨水浸透了,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帽檐不断落下,银色长发?更是被雨水打?湿贴在背上,他没心情在乎这些,锐利的眸子如同尖刀,琴酒手里的枪直指赤井秀一,挥开滂沱大雨大步走近。 “把她给?我,赤井秀一。” “要么,滚回你的FBI,要么,死在这里。” 枪抵住了赤井秀一的额头,琴酒的嗓音是磨砂般的粗砺沙哑,眸中?杀意熊熊燎烧,“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赤井秀一抱着乌丸松的手紧了紧,他没有被琴酒威胁到,他只是迟钝地在想,把少?女交给?琴酒的后果。 “……” “…………” 他的沉默太长,长到琴酒都要干脆地扣下扳机,赤井秀一才松开手。 樱发?从?指尖滑走,湿漉漉发?尾的血色已经被大雨冲刷殆尽了,被琴酒带走的少?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杀戮之色。此一刻,她看起来更像是懵懂的新生儿,诞生、然后死在大雨滂沱的初秋。 赤井秀一一言未发?。 他是以合作为基础与乌丸松相?识、相?处、互为敌人?、互为至交,他知道?这样的结果会带来什么,所以他没有什么能对琴酒说的,也没有什么能和乌丸松告别的。 只是,最开始的时候。 他也没想到乌丸松选中?他的原因,是在期望他会成为最后的处刑者。 ……是他这个最初抱着敌对心态更像是那个狡猾诡谲的一方啊。 … “你要带她去哪?” 安室透喊住琴酒,语气急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这样做。 但银发?青年?抱起少?女后的果断转身让他有种错觉——好像琴酒,这个最了解乌丸松的人?还没有陷入死亡带来的困境。他还有什么方法。 琴酒的脚步停滞。 他看得清眼下的局面,可他不是会优柔寡断去质问赤井秀一做了什么的人?——赤井秀一只是因为乌丸松的计划。那么他剩下还能做的就是寻找解决方法。 琴酒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没必要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告诉这些人?。 但他却开口了。 “苏格兰把她的基础数据带回来了。”琴酒说。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没有气息,冰冷似铁。他眼里的色彩愈发?阴鸷,重重地剜过一眼赤井秀一,他不欲多?留,他还要抓紧时间,生怕时间流逝会带来生命消逝。 “那些东西不一定有用,起效也大概会有副作用——” “但是值得一试。” 他说,说的话?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也只有这个能试。” 乌丸松并非人?类。 或许对人?类来说的奇迹,能在她身上出现。 第164章 弗兰肯斯坦;普罗米修斯(33) 黑色轿车急停在宅院前, 坠落的雨滴不断敲打车顶,冰凉的雨珠遍布肉眼可见的全部景色,普一推开车门, 外面的冷空气就无孔不入地钻过来,瞬息间遍体生凉。 连呼出的一口气都很快会化作白雾。 琴酒抿着唇, 一言不发地下车。转身?利落的打横抱起少女, 然后直直走向?这栋乌丸松住了很久的‘家’。 早在他从少女口中问出和苏格兰对接的是波本之后,他就强行介入了这件事,这段时间他也有从苏格兰那边得到消息, 但优先级低了一层,苏格兰仍然会先执行乌丸松的指令。 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发现了,他恐怕又会?像是上一次那样被她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