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两个儿子的孝顺也只来得及匆匆夸一句,就开始“吨吨吨”往嘴巴里灌水。 张司九接过来,也忍不住大口灌了两口,感觉那股干渴稍微小一点了,这才小口小口的喝。 树荫底下很阴凉,比起太阳底下,简直是两种感受。 张司九放眼望去,看到的就是一副真实的丰收农忙图。 每一家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张小山连着喝了两碗水,才开始感叹:“今年这个天,格外热。不过,等晒谷子时候,也有这样就好办了。” 徐氏也跟着期盼:“可不是?一口气晒干了才好呢。过几天,就能吃新米了。” 张司九问小松小柏:“你们这边怎么样?” 小松小柏摇头:“没人来呢。” 两人都有点小小的气馁。 毕竟说好要摆摊之前,他们就已经雄心勃勃的要大干一场了。 结果这么久过去,有人问,却没人买。 他们能不失望吗?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张司九预料里,她笑呵呵道:“没事。现在还早呢,等中午自然就有人来了。而且好多人还自己带了水,肯定也不舍得花钱来买。” 小松有点儿忐忑:“那咱们还能卖出去吗?” 张司九捏了捏他的脸:“当然能,耐心等着就行了。再说了,怕啥?卖不出咱们自己喝!糖水不好喝吗?” 徐氏笑容满面看着张司九跟小松说话,只说了几个字:“听你姐的!” 小松用力点头,对张司九那是一脸崇拜:我姐那么厉害,听我姐的! 张司九:……面对小不点这样的眼神,我竟然有点飘是怎么回事? 小柏懵里懵懂,只知道当跟屁虫:“听姐姐的!” 张司九忍不住把他们两个的脑袋来回揉:怎么这么让人稀罕呢! 休息了大概也就十分钟,徐氏和张小山就又都坐不住了,重新投入到了水深火热的生产当中。 张司九也跟着去了。 一晃眼,就到了正午。 太阳实在是毒辣,感觉人站在太阳底下,都快被烤干了。 张司九虽然戴着草帽,但仍旧感觉自己裸露在太阳底下的皮肤,要被晒伤,火辣辣的。 田里的人陆陆续续的从田地里出来了。 然后男人们收拢收拢拌桶里的谷粒,装进箩筐里头挑回家晒。 而稻草,就随手扎成个草把子,撇开脚,直接那么立在田地里,变成一个个小小的圆锥,等待着晾干后收回家去当柴烧。 张家女人不仅男人少,女人也少,所以收下来的谷子远远没有别人家多。 但张司九远远看到,小松小柏那儿,人倒是围了不少。 那些人也不着急回家,都坐在树荫底下,想着喝口水歇歇脚。 徐氏到底还是担心的,悄悄跟张司九说:“九娘你去瞅一眼。” 张司九应下,看一眼徐氏发红的脸庞,“二叔和二婶也快点过来,一起喝点水。然后该回家吃饭了。” 干了一上午活,她真的是早就饥肠辘辘,人也累得不轻。 这种累,比起上辈子连着上手术的感觉还不一样——上手术是体力被掏空,精神高度集中,久了之后是真的感觉要猝死一样。 但是干农活呢……身体是累的,但精神上却一直放松愉快的——总体来说,她居然觉得干农活更舒服点。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牛逼哄哄的人物,都幻想着有朝一日归居田园——累是累,但生活真的单纯而美好啊! 嗯,如果是解决了温饱的前提下。 现在也不是那么美好。 第95章 小小年纪 被一大群人包围和调侃是什么感觉? 小松和小柏,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 显然小松还有点紧张。 但小柏还不太明白什么叫社恐,别人逗他,他就咧嘴笑,小嘴巴还很甜,认识不认识的,都能叫一声。安个称呼。 有人觉得小孩子好逗,就故意说:“这水怎么还卖钱啊!你看都这么熟,不如请我们喝?” 小松立刻摇头,“那可不行。有本钱的呢!” 小柏也捂着桶,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 大家顿时都被他们兄弟两给逗笑了。 张司九就在这个哄堂笑声里过去的。一看小松涨红了脸的样子,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扶额:这群恶趣味的大人啊! 然后,不出所料的,张司九也在踏入树荫的瞬间,被列入了调侃对象范围。 有个胖婶子笑着调侃张司九:“九娘啊,小松小柏不舍得给我们喝,那你舍得不舍得?” 张司九:…… 她毫不犹豫摇头:“那不行,做生意是做生意呢。改天您上家里来,管够!” 有人大笑:“九娘这话在理!做生意是做生意,我们都不给钱,那她就要亏了!” 张司九微笑低头教育小松小柏:“不过,大家来照顾我们生意,都是疼我们呢。小松小柏记得一定多给一点水,可不能跟卖渡口时一样啊!还要说谢谢知道吗!你看婶子叔叔们多好啊,看你们年纪小,特地过来照顾你们生意!” 小松小柏显然不知这是套路,连连点头。 小柏更是脆生生的道谢。 小松也红着脸说谢谢。 倒是把一群大人给搞得不好意思了—— 张司九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调戏一下嘛,谁不会呢? 然后大人们决定转移话题。 好死不死的,就说起了张司九接生的事情,一个劲儿问张司九怕不怕?又问张司九是不是真要当大夫。 最后直接把张司九问得生无可恋——毕竟他们甚至开始纷纷掏出了各种疾病,现场问诊。 嗯,一个热情的大婶抓住了张司九,十分热切的问:“你能有那种,帮人生孩子的药不?” 张司九简直叹为观止:就我这个年纪,我敢开,你敢吃么…… 如果不是徐氏来得及时,张司九感觉自己怕是要当场交代在这里:纯粹就是被这些问题车轮战给尴尬死。 治脚气?治脱发?这我哪会去! 但张司九却深深地悟出了一个道理:原来从古至今,大家都有从头到脚的烦恼啊! 有那么一瞬间,张司九甚至想去搞个专项研究:如何治疗脚气OR如何治疗脱发。 感觉这两个项目,都会十分的赚钱啊! 她内心有点火热。 但很快就清醒了:这种一直存在的烦恼,显然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急诊科大夫能解决的事情,咱们还是考虑一下外科手术这种简单一点的事情吧。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脱出来,张司九几乎是逃一样跑回了家。 而不明就里的小松还在羡慕的跟徐氏说:“娘,大姐可真厉害!大家都拉着她问治病的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