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长个子呢,做了很快也穿不了。” 小孩子要什么新衣服?能穿就行! 但是徐氏这样的年纪,不穿点好看衣服打扮打扮,可真就是浪费了年华! 女人,哪有不爱打扮的?只不过是为了家,为了家里人,硬生生忍着,委屈自己而已。 可张司九不想徐氏委屈自己。 挣钱嘛,就要花。 除了徐氏,张司九又提了一句:“多扯点布,给李家小婶子送去,小南瓜全靠她呢。” 如果没有李家照顾小南瓜,他们哪里能腾出手来去挣钱! 徐氏失笑,捞起地上的筲箕往屋里走,一面走一面说:“用你说?我早就送去了!人家又是喂奶又是看孩子,咱们可不能忘了这份恩。” 张司九点点头,也跟着笑。 回去了,一数钱,才发现张司九今天居然赚了五百多个钱。 接生钱是一小块碎银子,个头还挺大,快顶上半两了。 而那个红封里,装了99个钱。 加起来,可真是不老少。 张司九忍不住感叹:“这可真是挣钱啊。” 一天一个,迟早都能发财! 徐氏也是惊讶:“还真是不少。不过,也不算很多,生得容易吧?” 张司九点点头:“总体来说还行,没难产。就是费时间。” 主要也是一开始吓得够呛。 等张司九把今天的事情跟徐氏一说,徐氏也“哎哟”一声,感叹道:“这还真是个好男人。不过,好得不是地方!哪有这样的?就是孩子也不能这么惯着啊。” 张司九觉得徐氏说到了点子上。 然后她就准备去洗澡换衣裳,换衣裳之前,想起杨元鼎给自己的草药书,于是就忍不住翻开看了看。 结果翻开第一页,就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那书上,写着一个人名。 还盖着一个章。 是个书店的名字。人名也不是杨元璋。 这跟杨元鼎说的,是从杨元璋那儿偷来的,根本对不上! 张司九看着那名字和印章,半晌才笑着摇摇头:这个杨元鼎啊,真是让人没办法不喜欢啊!看着大大咧咧没个正经,可实际上却心细又体贴。 这是怕她不肯收下这本书,所以才特地说成是杨元璋不要了的旧书。 为了圆谎,他还放弃直接买新书,跑去淘了一本旧书。 如果不是他没仔细翻看,估计这个事儿,还真就被他蒙骗过去了。还真就那么心安理得收下了。 张司九珍重的合上书页,心想:像他这样的人,的确值得人间最好的幸运。 第138章 受了刺激 这天,张司九去医馆找程万里的时候,又一次的见到了那个开放性骨折的患者。 刚一进医馆,张司九就闻到了一股特殊而熟悉的浓烈臭味。 那是人活着,伤口却溃烂腐败,由特殊菌种感染后释放出来的臭味。 毫不夸张的说,这种味道,闻过了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 每一次清创这种,就是戴上三层口罩,也丝毫不能够抵挡住那股味道。 曾经第一次遇到,张司九坚持了一分多钟,然后没憋住气,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后,直接冲出去,吐得肚子彻底空了才敢再进去。 而且那一天,张司九饭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但这样的味道,对医护人员来说虽然是折磨,可对患者来说,更是折磨。 身与心的双重折磨。 张司九在闻到这股味道之后,立刻毫不犹豫的后退三步,从篮子里磨出个青桔子,迅速把皮扒下来,肉放回篮子里,再这么用手将桔皮盖在鼻子尖,才走了进去。 进去后,闻着味去了帘子后头,张司九就看到了那个患者。 以及齐大夫和程万里一脸惨白隐忍的样子。 程万里甚至不敢张口,只看了一眼张司九后,就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 张司九秒懂,立刻摸了个青桔子递过去。 三秒后,程万里也将橘子皮盖在了脸上。 齐大夫还是挣扎了一秒钟的,然后就毫不犹豫选择了抢劫。 没办法,剥桔子,实在是太慢了。 程万里又惊又怒,还不敢张口,最后只能再度看向了张司九。 张司九已经体贴的递过去一个新桔子。 戴上桔子口罩的齐大夫和程万里,那是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许多。脸色也不那么隐忍了。 但就是在这种味道里,患者却似乎一无所觉。 就连旁边的家属,也是神情自若。 张司九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患者是逐渐适应了味道的,而家属也是。可正因为这样,才会导致病情往往都严重了,才被重视。 她仔细看了看患者的腿。 发现腿上伤口已经……完全呈现出一种黄绿色,正在往外渗着液体。 而且从骨折处往下到脚趾间,都已经发黑,且出现了破溃点。甚至伤口处还有点点白色的东西,好像在蠕动。 这是已经坏死了。 不得不说,这要是搁在医院,也是个稀少的病例。 这不仅是感染腐败,还有坏死。 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是不常见的,两者并存的情况,应该早早就被医院干预,直接拉去彻底清创,然后截断,坚决杜绝继续坏死或是感染的可能。 可…… 张司九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是硬生生拖成了这样的。 就像是程万里说的,县城没有更好地大夫,如果有条件,可以去大城市请大夫,或是去就医。 但没有条件的话……就看运气。 患者显然求生欲很强,看着几个人都不动手,竟然艰难的开了口:“大夫,救救我。救救我。” 家属也是眼巴巴地看着齐大夫和程万里。 齐大夫与程万里对视一眼,最后艰难道:“我们商量一二。” 然后,他们就退了出来。 张司九也跟着出来。 齐大夫第一句话,就是下了判决书:“让他拉回去吧。都这样了,哪治得好?” 程万里犹豫一下:“要不,还是处理一二,让他们安心也好——” 齐大夫板起脸:“师弟!你又心软!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该心肠硬起来的时候,就要硬起来!处理,怎么处理?砍了他的腿,然后直接用烙铁烫?还是伤口继续撒药粉?你没闻见那味?你没给他诊脉?药不用钱?再挣扎下去,除了掏空他们家底子,还有啥子用?” 被齐大夫这么一番训斥,程万里张了张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能说啥呢? 齐大夫说的,都对。 脉象已是死脉,腿也烂透了,用药也不过是烧钱。 齐大夫摆摆手:“拉回去吧,让他再吃两顿自己想吃的。安安生生在家里走。” 程万里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