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捂住眼睛,不忍直视自己的傻男朋友。 “快翻翻,选几个戴上!今天第一天招人,可不能让别人觉得咱们太穷了,到时候觉得发不起工资,他跑了咋办?”杨元鼎却把匣子拿过去,打开,催着张司九选。 不得不说,他们的想法,真的是一模一样。 张司九打扮,还真不是为了臭美。纯粹就是为了不让应聘的新同事觉得自己太穷,怕到时候发不起工资! 最终,张司九下马车时候,头上多了两只翠玉簪子,一个金镶宝的小花簪,还有一只簪头几乎能媲美花生粒大小的水滴珍珠簪。 戴着这一头的珠宝,张司九下车动作都斯文了不少:这要是动作太大了,掉地上摔了,那摔的是簪子吗?是自己的心! 她这样一搞,杨元鼎在旁边差点没笑死在当场。 张司九白了他一眼。 进去之后,听云和顾轻舟都被张司九给惊了一下,然后两人看稀奇一样看了半天。 听云喃喃:“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也不太对啊。” 顾轻舟叹了一口气:“九娘你果然不会被这些东西压住。” 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普通。 并没有增加一丝一毫的贵气,也没有增加一丝一毫的美貌。东西都是好东西,但看上去似乎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好东西? 最有特色的,还是张司九本人。 张司九心理素质强大,丝毫不为所动:“这叫有个人特色。你们不懂。而且,真正的强者,不需要这些配饰来衬托!” 只有工资水平才需要。 听云挠了挠下巴:“反正我有点不习惯。” “嗯,一会儿人走了,就摘了。”张司九也觉得不习惯。 不大一会儿,方静寿推荐的人就过来了。 来人二十多岁,长得挺面嫩的,又瘦又高,自带一种大学生好骗的气质。 他自称姓吴,名幸,字嘉运。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家集体沉默了。 这一刻,他们的思想格外统一:看来当年给这孩子取名的时候,他爹没考虑自己姓什么啊! 听听这叫什么名! 张司九和颜悦色:“吴大夫,是这样,您能说说,您擅长哪方面吗?” 吴幸也挺爱笑的:“我最擅长是咳喘,鼻塞流涕一类的。” 张司九了然:哦,看来适合做呼吸科大夫! 她想起了小松书院里邱清荣院长的夫人棠花。 这不就正适合吗!带过去看看,就知道水平如何了! 张司九立刻笑容更真诚了:“太好了,我刚好手里有个咳嗽厉害的病人。不如一会儿你跟我去看看?” 吴幸顿时紧张:“远不远?是坐车还是走路?” 说实话,看见吴幸紧张抗拒的时候,张司九都有点多想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她有些纳闷:“坐车,怎么了?” 吴幸犹豫了一下:“要不,张小娘子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先走过去?不然我怕出事。” 张司九:??? 吴幸叹了一口气:“我运气不好,坐车容易出事。一来拉车畜生容易惊,二来马车也容易坏。就别连累你们了。” 众人齐齐震惊:真的这么倒霉啊! 张司九不由得问了一句:“你在其他事情上,也这么倒霉?对病人有影响吗?” 顾轻舟和听云还有杨元鼎又震惊的看张司九:你竟然不同情人家,还想的是这个?!你好无情啊! 第584章 有缘分 这个问题,把吴幸给问住了。 吴幸磕磕巴巴:“大概……不会吧!毕竟,毕竟,也没听说过我看过的病人变倒霉的。” 张司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做大夫嘛,要是克病人就不好了。人家生病已经很倒霉了。 吴幸尬笑。 不过,让他自己走过去肯定不行的。 所以最终,杨元鼎还是死活拉着吴幸上了马车。 吴幸一路都很紧张。 那样子,多少有点儿惊弓之鸟的味道。 杨元鼎忍不住和张司九咬耳朵:“司九,我觉得他一定经历了很多倒霉的事情。” 张司九深以为然:“肯定的。没有个那么多次,他不可能有这个反应。” 太值得人同情了。 不过,一路平安。 当下车的时候,吴幸还有点不敢相信:“真就到了?” “到了,走吧。”张司九把包袱给杨元鼎背上,笑着招呼吴幸跟上。 包袱里是她和杨元鼎刚才去给小松买的一些点心。 小松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个阶段,最大的感受大概就是饿? 托人把东西送过去给小松后,他们就去了邱清荣的院子。 邱清荣这会儿不在,棠花正在晒太阳。 她的咳嗽好了很多。 但仍旧没有彻底痊愈。 张司九让吴幸去给棠花诊脉。 棠花将手放在脉枕上,而后转过头和张司九聊天。 看见张司九那一头富贵,棠花也挺意外的:“张小娘子很少打扮自己。这是有好事?” 张司九咳嗽一声:“就……闲着没事,捯饬捯饬。您最近怎么样?” “本来咳嗽都好了许多,不过前日受了一点凉,今日咳嗽感觉厉害了。”棠花笑容满面:“即便如此,也比从前好受太多。” “那就好。”张司九笑:“您现在吃什么药?方便不方便给我看看您的药方?” 棠花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很快吴幸也诊脉完了,轻声道:“肺上有些痰积,别的没什么大毛病。但之前应该很严重,恐有些伤了根本。需得好好养一养肺。我现在开个方子?张小娘子也对比一二。” 张司九也是这个意思。 吴幸自己提出来了,倒是好过她提起来。 笔墨纸砚是现成的。吴幸只微一凝神,就有了,低头开始写。 张司九在旁边看。 不得不说一句,吴幸的字很好看。 即便张司九是外行,也能看出这字是真的好。 吴幸的药方不算复杂,一共就十味药,药也普通常见。 张司九将吴幸的药方和现在棠花吃的药方一对比,发现只有两味不同。 而那两味不同,也只是药不同,功效是相似的。 原本的药方,那两味药也更名贵些。 这俩个方子,算起来,只有细微区别。 但效果是殊途同归的。 只从这个药方,就不难看出吴幸的水平。 其实在张司九看来,吴幸的药方更好点——一个药方好坏,不只是药性疗效上,还有一个价格上。 便宜却好用的药,才是真正能救人的药! 价格便宜,只有这样,穷人才用得起。 张司九从棠花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