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喊:“快回来!别过去!” 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 她不想杨元鼎过去,一点也不想。 可杨元鼎他们还听不见,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杨元鼎转过头来,朝着张司九摆摆手,然后就又往前冲了。 和他一起冲的,还有杨元璋和杨元峰。 两人跑得比杨元鼎还快。 杨家这三个年轻男人,愣是没有一个怂的! 张司九又着急又骄傲——我男人,真的好勇! 此时此刻,整个试炼场,犹如炼狱一样的恐怖。 张司九看着看着,都觉得眼眶发热发涩,心里也像是被手狠狠地攥住了,揪成了一团。 可以说,只要是看见这一幕的人,绝对做不到没有任何动容。 毕竟,那种感觉,真是恐怖极了! 有生之年,经历这一次,就足以留下深深地阴影,绝对不会想要再经历一次! 很快,第一个伤员就被带了过来。 张司九顾不得再揪心,迅速投入到了急救里去。 这个伤员并不算伤得很利害。 只是头部被撞击,不知道是磕的,还是什么东西打到了。 反正是血流如注。 张司九迅速地清理了一下伤口,确定没有骨折骨裂,给了一块纱布,让他自己按压住止血,就投入到了下一个人的救治中去。 能自己跑过来的,基本都只是轻伤。 被抬过来的,却都是重伤。 最重的一是怎么样的呢?胳膊和腿都失踪另一部分,脸上,头上,后背上,都是伤。血肉模糊的伤。 还有灼烧伤。 送到张司九面前的时候,张司九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活不成了。 失血过多。 没法救。 这里没有手术室,也没有足够的药品,基础止血都做不到。 她有些不忍,却也只能用最平静地语气道:“有什么话想带给你家里人,就赶紧说吧。” 伤口还在大量失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张司九这句话一出,那几个抬着伤员过来人,就红了眼眶。 明明外头是各种喊叫嘶吼,惨烈得让人听不下去,但……张司九这里,却静默了那么一瞬间。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伤员。 伤员比谁都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毕竟,自己身体,自己还是清楚的。 伤员艰难地开始跟旁边的人交代后事,包括要对家里人说的话。 有人转过头去悄悄抹眼泪。 张司九也想哭,但也只能转过头去,继续冷静处理其他伤员。 小军医就是这个时候顶着一脸血过来的。 他还背着个大箱子。 过来之后,他一句废话都没有,只把箱子里东西往外拿——盐水,止血粉,纱布…… 最后,他拿出了一对烙铁。 是的,烙铁。 他让人把炭火升起来。 然后把烙铁放在火上烧。 小军医朝着张司九投过来一眼的时候,勉强笑了笑:“你肯定没见过这个吧。在军中,手脚断了,止不住血时候,就用这个。” 张司九瞳孔一缩。 但随后释然:是了,极端条件下,这种方法,虽然会留下很多隐患,但用烧红的烙铁去烫伤口,至少是能止血的,也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杀灭细菌的。 紧急情况下,可以先用这种办法止血,等到有条件了,再进行进一步的清创,缝合治疗等等。 但这样的办法,也很残忍就是了。 首先对伤者来说,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其次,还有视觉的心里的冲击。 经历过这种情况,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场噩梦。 转眼间,烙铁烧红了。 张司九死死地低下头去,几乎不敢看。 小军医按住了伤者的腿,盯着他的眼睛,问:“准备好了吗?” 伤者用还好的那一只手,将小军医递过去的软木片咬在了口中。 “刺啦”一声响,混着皮肉烧焦的味道,迅速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抽搐,却不敢多看一眼。 张司九没敢看。 其他人更不要说。 而伴随着这股肉糊味,伤者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声,也响起来。 小军医抽回烙铁的时候,那伤者脖子上青筋都鼓得老高了。 可这还不算完。 还有胳膊。 小军医就这么重复了一次。 那伤者又是一声嘶吼。 最后重重地跌回去躺着,双眼迷离而空洞,脑门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 甚至,他嘴里都全是血迹——那是用力过度,导致的牙龈毛细血管破裂出的血。 但至少,他又能多活一段时间了。 毕竟,这样一下,血是止住了。 小军医神色冷峻,重新把烙铁放回了火里。 这东西需要重复使用,每一次必须烧透了才可以。否则,伤口会烂得更快,而且,还会没办法把伤口烫透,达不到止血的效果。 需要用这种办法止血的人,自觉地拿起软木,塞入口中,配合着小军医。 这一刻,这种情景,甚至有点像是流水线上盖章——这一个好了,就下一个。一个又一个,好像没有停止的时候。 即便是四下里通着风,可棚子底下,依旧是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和一股浓浓的烤肉糊了的味道。 难闻得令人想作呕。 没有一个人敢大口呼吸。 也没有人敢张嘴。 因为这个时候一张嘴,真的很可能会吐出来。 就是张司九,也头一次感觉到恶心想吐。 她机械麻木地处理着伤口,不敢深想,不敢乱看。怕自己心理能力承受不住这人间炼狱的景象。 第808章 炼狱 这样的人间炼狱,却好似没有尽头。 伤员一个接一个往这边送。 肉烧糊了那个味道,已经浓郁得一过来的人都忍不住先干呕一下。 张司九和小军医却根本还是救不过来。 没办法,只有这么两只手。 遍地都是哀嚎声。 张司九中间问了一次,有没有去通知城里派人来,得知已经飞鸽传书,并且快马回报之后,就没有再问过一句这个事情。 毕竟,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东京城里的人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且是需要不短的时间。 杨元鼎他们一直在运送伤员过来,每一次过来,都会问张司九一句:“司九,你还撑得住吗?” 每次张司九都点点头:“撑得住。” 然后跟杨元鼎说一句:“注意安全。” 多余的话,甚至都没有时间说。各自都又继续奔忙。 两个人现在干的,都是救命的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张司九感觉自己都麻木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