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存钱有利息吃。 想想都觉得痛失一个亿那种。 当然,钱庄也有借贷,找担保人,就能借钱。 但利息也很高。 反正只要和钱有关的事,钱庄都能挣一笔。 所以,钱庄可以说是十分暴利。 交子的出现,直接让钱庄的收入大受影响——试问,谁不想只揣几张纸,就能天南海北的到处都能取钱呢? 至于收费——那不是都收费吗?而且交子收的钱还少,只给一点手续费。相比按时间计算的保管费,运送费,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交子一试点,就直接被大批商户接受了。 虽然现在能用的地方只有东京城里和洛阳,锦官城,徽州等繁华的城市有钱庄可以用交子,但也方便了啊! 尤其是做生意买东西,方便多了! 大客户们一被抢走,钱庄直接收入缩水一大半都不止。 而钱庄背后,又是多有各种势力扶持的。 杨元鼎动的这块蛋糕,直接动的权贵们手里的蛋糕。 当然,这对朝廷还是没有影响的。毕竟该收税的时候,人家也得交税。国库收入是半点不会耽误。 这会儿陈深严提起这个事情,张司九一下就明白了。 做发明,开商铺,开工厂,对权贵们没有任何影响。 可交子…… 陈深严压低声音又说了句:“而且,三郎提出了,官交子。” 这完全就是要实行纸币了。 如果是这样,百姓和朝廷都是得利的。 但,钱庄的利益就会受损。对杨元鼎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这就是拼着自己不吃这个蛋糕,也不让别人吃了。 这样一来,大家就更恨杨元鼎了。 这些事情,张司九都知道。 但其中的压力,其中的弊端,杨元鼎从来都没有提过。 恰逢成婚后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张司九忙得不行,外头八卦也听得少。加上对杨元鼎能力的信心,她更没想过,这些东西,也会有杨元鼎承受不了的时候。 这一刻,张司九几乎是被深深的自责给淹没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忽略了杨元鼎好多。 比起杨元鼎一直以来对她的倾尽全力相助,处处关心爱护,她回馈给杨元鼎的,少之又少。 她甚至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眼看着张司九沉默不言,陈深严宽慰一句:“好在官家的态度很明了,而且也一定会保住杨家,所以也不必担心。” 张司九勉强一笑:“嗯。” 一路到了宫门,张司九和陈深严就下了马车。 只是,到了目的地,张司九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官家。 官家似有些憔悴。 看向了张司九那一眼,张司九也恍惚看到了歉疚的意思。 她上前行礼,官家立刻道:“不必多礼,先去看看。” 出了问题的,是宫中一个小小的御侍。 她的问题,也简单。 就是单纯的先兆流产。 怀孕不足三个月,摔了一跤,直接见了红。 而且用了安胎药也不见效——这一胎,几乎是可以笃定保不住了。 张司九问诊和摸了脉,又看了看出血量,直接就摇了头。 那御侍脸色惨白,痛得额上都是冷汗,看见张司九这个动作,眼泪也下来了。 她伸手抓住了张司九的手:“你救救我的孩子——” 张司九却只能握住她的手:“这个时候,您要静养,心情也尽量平复下来。” 她没有把话说死了,是不想这御侍直接就崩溃了。给她一点时间缓冲一下,真到了那个时候,就能接受这个现实了。 当然,张司九没忽略御侍脸上的那个红肿的巴掌印——这一定是用了很大力气,才会打出来的伤。 不过,这不是张司九该管的事情。 说白了,这是官家的家务事。 张司九退出去后,又去见了官家。 官家一脸期翼。 毕竟,他现在还没孩子呢。 张司九微微摇头:“这样的情况,别说保不住孩子,就是大人,也有危险的。” 官家一下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第827章 人心 官家眼里的光都熄灭了。 毫不夸张的说,真的是熄灭了。 官家最终嘴唇动了动:“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司九摇头。 到了这个程度,即便是勉强保住,接下来就得躺着继续保。但凡是打个喷嚏,都有可能流产,直到孩子重新稳定下来。而且还要服用大量药物——说真的,吃药越多,就可能对胎儿影响越大。 从优生优育的角度上来说,绝对是不建意的。 而且现在官家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没有必要非在这里死磕。 官家扶着椅子扶手,一点点坐了下去,说是坐下去,其实不如说是失了支撑他的力气,根本站不住了。 那架式,让人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 张司九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别的,但……她也有家人。 所以,她还是轻声开了口:“官家,我想求您,让我见元鼎一面。” 官家看了一眼张司九,摆摆手。 旁边的一个小内侍便过来,请张司九跟他去。 陈深严直到这个时候,才轻声宽慰了官家一句:“您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官家却缓不过来:“都快满三个月了。如果早些发现……” 陈深严就没话了。 这位御侍估计也是不确定,所以一直没上报,结果没想到却冲撞了郭皇后,然后被郭皇后命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一下跌倒在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张司九如愿见到了杨元鼎。 根据内侍说,在她来之前,官家就已经是吩咐过了,让他完事后带她去见见杨元鼎。 这一刻,张司九心情更复杂了——官家的确仁厚,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些细节。 杨元鼎见到了张司九,也有些意外:“司九你怎么来了?家里还好吗?” 杨元鼎也是被单独带出来的,这会儿也让很贴心给了他们两口子一间屋。 好让他们能说说话。 张司九几乎忍不住地,一下子扑进了杨元鼎的怀里。 眼泪也是根本忍不住:“吓死我了,一觉醒来,就只剩我自己在家。” 杨元鼎还没见过张司九感情这么外露的样子,一时之间都有点愣住,然后就是愧疚和心疼——至于高兴,有一点,但更多是心疼。 比起感知到张司九的爱意,他更心疼张司九的担惊受怕。 他道歉:“对不住,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阴险,竟然想出了这样的绝招。” 不仅要他的命,还要他们一家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