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挂祈福带的小?树林。 毛佳夷环视四周,“槐槐,周围都是人,扶梯基本都被占满了……要不我们出去等会儿?” 宋槐摇头?说“不用”,冲朝北方?向扬了扬下巴,“我知道一个地方?能?挂。” 她?带毛佳夷绕到后山,那儿有棵百年香樟树,树枝上挂了寥寥几根红色的祈福带。 毛佳夷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后山有地方?能?挂的?” 宋槐笑说:“小?时候我妈妈带我来过一次,当时印象比较深刻,一直记到现在。” 等毛佳夷挂完,宋槐爬上扶梯,抬手去够就近的一条树枝。 枝干末梢有根倒刺,她?没注意?,被不小?心扎到了手指,猛地“嘶”一声。 “槐槐,你没事吧?” “……没事。”宋槐随意?地甩了甩手。 不经意?间往旁边扫一眼,意?外瞧见?其中一条祈福带上的内容。 简洁明了的四字:极乐顺遂。落款的黑色字迹略微泛旧,但不难瞧出是一串英文——Cora Zhou. 宋槐猝然顿住。 碎裂的回忆片段在脑海里自动还原,拼凑出完整的一张拼图。 原来Cora Zhou是周楚宁。 很多年前于淼同她?偶然提起?过,事出有因,导致周楚宁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一直以英文名自称。 那时候她?太小?,不明白Cora是什么意?思,每次见?到周楚宁,不是叫姑姑就是有样学样地喊她?“coco”。 她?早该联想到的。 红酒瓶贴着的标签,打火机上刻着的字母,冬至那日蓄满烟头?的烟灰缸……这些都是周楚宁在段朝泠那里存在着的证据,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毛佳夷在底下扶着梯子,见?她?表情不对,出声喊她?的名字。 宋槐回神?,僵硬攥住祈福带的首尾两端,把它缠在枝干上,打了个活结。 从扶梯上下来,宋槐看向毛佳夷,勉强笑了下,“毛毛,我们能?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再走吗?” 投身到热闹的氛围中,只会让她?更?难过。 瞧出她?的反常,毛佳夷拉着她?坐到草坪上,认真发问:“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宋槐没回答,而是低语:“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啊?” “他不喜欢我,他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才对很我好的。” 毛佳夷蹙眉,“这是什么新型替身文学。” 宋槐呢喃出声:“……替身吗?” “难道不是吗?你想啊,他不喜欢你还对你好,故意?吊着你,不是把你当替身是什么?” “不是的,你误会了。他没故意?吊着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宋槐叹了口气,“他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和她?有血缘关系。他对我好大概是因为责任。” 毛佳夷露出严肃的表情,“槐槐,你知道吗?” “……什么。” “比起?他不喜欢你这一点,更?残忍的是,他心里有一个已经死去的白月光。” 心乱如麻,宋槐没法再聊下去,主动结束了这话题。 短暂休息完,两人去附近逛了逛,买了些东西,临近中午才下山。 还没走到山脚,宋槐接到段朝泠的电话,问她?在哪。宋槐迟疑地报出地址。 那头?的段朝泠说:“我就在附近,等我去接你。” 说完,挂掉电话。 宋槐和毛佳夷告别,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点,坐在长椅上等他来接。 十五分钟左右,段朝泠的车停在路边。她?走过去,矮身坐进副驾驶座。 车里开了低温的空调,隔绝了外面的炎热。 段朝泠看了眼她?的手,问:“怎么弄的?” 宋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受伤的食指,讷讷回答:“挂祈福带的时候不小?心被刺扎到了。” 段朝泠没再说什么,启动车子引擎,开往盘山公路。 下了环城高速,路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停车,“在车里等我。” 宋槐看着他进了店里,五分钟左右,拎着一袋东西回到车上。 段朝泠从袋子里拿出装碘伏的瓶子和棉签,沉静说:“把手伸过来。” 宋槐犹豫一下,朝他伸出手。 他用棉签沾了点碘伏液,缓缓涂到她?的指腹,力度轻柔。 手指上干涸的血迹被他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宋槐突然有些恍惚,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过往做过无数次类似这样的小?事,而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原来她?被他照顾得这样细致。 她?先?是看他拿着棉签的手,再去看他狭长的眼型,莫名的,眼底渐渐蓄满水汽。 段朝泠微微抬眼,“很疼?” 宋槐吸了吸鼻子,“……不疼的。” 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时移世易,她?已经没办法再去喜欢段朝泠了。 - 九月初,学校要召开一场运动会。 宋槐被选为实验一班负责举牌的引导员,每天大课间跟着方?队一同训练,放学后和毛佳夷他们泡在校图书馆里上自习,生?活过得还算充实。 最近两个多月,她?几乎没怎么见?过段朝泠。他经常出差,人在北城的时间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两人的闲暇时间恰巧又?是错开的,能?坐下来一起?吃早餐已经成为一件极其奢侈的事。 宋槐妥协地觉得这样也好,与其在见?到他的时候强忍着快要溢出的难过情绪,不如借这个机会慢慢忘掉他,让一切归零。 国?庆节回来,运动会正式开幕,走完入场方?阵,下午是男子短跑赛和长跑赛。 许歧报了400米短跑和3000米长跑。 宋槐将举牌交给体委,回到自己班级的阵营,从毛佳夷那里拿回校服,打算去洗手间把身上穿着的白衬衫和百褶裙换下来。 还没走到洗手间,被刚从检录处回来的许歧拦住。 他将手里拿着的别针和号码牌丢给她?,“帮我系上。” 宋槐只好把校服放到一旁的桌上,捏开别针弯钩,“过来一点儿。” 许歧稍微弯下腰,朝她?凑过去。 不远处有两个女生?碰巧路过,满眼八卦地看着他们,时不时耳语两句。 宋槐几分无奈:“有那么多女生?愿意?帮你忙,非叫我做什么。”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 “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宋槐懒得再和他讲绕口令,用别针将号码牌的四角固定住,“好了。” 许歧低头?扫她?一眼,“我马上要比赛了。” “我知道,广播刚刚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