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的空地?,那儿扎了个帐篷。 宋槐加快脚步走过去,环视四周,看?见地?上摆着用柴木围成?的篝火堆,好奇地?问?:“这是你叫人准备的吗?” “时间太仓促,只备了些取暖工具,不过足够了。”段朝泠用打火机点燃篝火,转身拉开帐篷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条绒毯盖在她腿上,嘱咐道,“当心感冒。” 宋槐裹紧绒毯,笑说:“让我想起了之前我过生日的时候,不过那次我们是坐在围炉旁边。” “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我以后也不会忘。” 恰巧提到这个话题,宋槐顿了顿,又说:“我从来?没见你过过生日。” 她一直都知道段朝泠的生日也在十月,跟她的相差不过十多天,却从没听周围的人主动提起过。 “年岁渐长,很多形式上的东西能避免则避免。” “我还以为是因为……”宋槐欲言又止。 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段朝泠平静说:“和我母亲多少沾了些关系,但?还不至于为此?不过生日。” 宋槐了然,没继续说什?么,而是问?:“你今晚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喝酒的吗?” “不算。去段斯延那儿陪他喝了两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她隐约能感知到,这一刻的段朝泠谈不上有多沮丧,亦或是难过,更多的好像是低靡的疲乏。 忍着好奇没追问?下去,适时止住话匣,安静陪他消磨接下来?的时间。 静默片刻,段朝泠没由来?地?提及:“我很多年前来?过灵山一次。” 那时候他刚上小学,段向松仕途正盛。邹蔓不满丈夫时常不顾家,迁怒于他,当着家访老师的面大发雷霆。 他第?一次忤逆邹蔓,不顾她的管束,一意孤行地?跑出家门,独自去寻在自然保护区开座谈会的段向松。 后来?人没寻到,不小心迷了路,在灵山附近徘徊了一整晚。 这事他至今仍记忆犹新。 宋槐听完沉默了半晌,轻声问?:“……那你当时有没有看?到日出。” 饶是擅于洞察人心,段朝泠似乎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瞧了她一眼,浅淡开口:“没。那两天都是阴天。” 宋槐思?索数秒,笑说:“没关系,反正马上就能看?到了。” 氛围烘托得恰到好处,语言已经不足以成?为渲染意象的催化剂。 宋槐静静坐着,托腮看?向夜空,喃道:“奇怪……居然能在北城看?见星星。” 段朝泠原本没觉得有多稀奇,但?还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又过了很长时间,迟迟不见黎明?,宋槐等得有些犯困,不断打着瞌睡,抵在膝盖上的手肘时不时滑落下去。 到最?后,直接失去意识,凭本能汲取温暖和安全感,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晨曦拨雾而出,晕出熔金的半边天色。 段朝泠低头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宋槐,终是没叫醒她,隔着绒毯将人打横抱起,缓步走进帐篷。 几分?钟后从里面出来?,天已经透亮。雾漫山中,白?茫茫一片,几乎隔绝了视线。 段朝泠收回目光,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抖出一支夹在指间,却迟迟没点燃。 这季节的日出光景不过弹指之间,明?知足够短暂,不免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 年后的时间眨眼流逝,六月底,宋槐答完最?后一科试卷,意味着高二生涯正式告终。 暑假刚开始,和许歧动身前往日本,在那边待了将近一个月。 起初的半月留在千叶陪许歧比赛,后半月两人跟指导老师告了假,和队伍中的另外一个女生直奔本州岛,去看?积雪消融的富士山。 宋槐将沿途风景拍照留存,选出几张角度最?好的,定期发给?段朝泠,顺便跟他聊一下最?近几天发生的新鲜事。 段朝泠忙完工作,看?到都会一一回复,寥寥数语,偶尔询问?几句近况。 这样的相处模式不深不浅,为这层关系铺设一段她自认为的安全距离,调和得恰到好处。 如果能一直维持下去倒也没什?么不满足——起码现在这个阶段,她不敢让自己再奢求太多。 八月,三人回到千叶,又随比赛团队回国。 刚落地?机场没多久,收到段朝泠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的一句:航站楼C2出口。 宋槐取完行李,回了个“ok”的表情包,跟老师和许歧各自打了声招呼,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向出口。 段朝泠果真在那里等候。 隔茫茫人海,她一眼就寻到了他。 一个月没见,宋槐很难做到不去想他,但?还是放缓脚步,忍住了奔向他的冲动。 从出口出来?,走到他面前,含笑说:“飞机本来?晚点了四十分?钟,还好准时抵达了。” 段朝泠将她的行李箱拎过来?,目光落在她脸上,“瘦了,也晒黑了不少。看?来?玩得很尽兴。” “难得去一次,当然要把能玩的项目都玩一遍。”宋槐弯起眉眼,“只是没时间再去北海道了,有点儿可惜。” “你如果想去,等高考之后我带你去。” “好啊。” 两人并肩走出航站楼。 去露天停车场的路上,宋槐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什?么礼物。” “一对齿轮袖扣。”她出声解释,“我在成?田机场路过一家古着店,在橱窗上看?到样板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就直接买了——不过是刷你的卡。” 段朝泠轻笑一声,“知道什?么样式适合我?” “八九不离十吧。”宋槐笑说,“我赌你看?到样式之后一定会喜欢。” “不用赌。你送的我都喜欢。” 宋槐呼吸一滞,忍不住在心里思?量,琐碎的日常对话像一剂慢性?毒药,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有头晕目眩之感,想就此?放弃权衡和抵抗,去奢求更多。 这一刻,她分?明?甘愿忍受反噬带来?的无限酸楚。 - 宋槐十八岁生日前夕,陈静如从洛杉矶赶了回来?。 两年多的时间没见,母女俩要聊的体己话自是不少,留宿在西院彻夜长谈。 无意间聊到感情的事,陈静如问?她如今有没有喜欢的人。 宋槐顿了下,含糊其辞,笑着将这话题搪塞过去。 第?二天,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的宋槐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完自己,和陈静如一起前往北院。 成?年礼是大事,马虎不得,知道小姑娘不喜铺张,陈平霖和段向松自是尊重她的意愿,只简单办了场热闹的家宴为她庆生。 许歧和许呈潜也在受邀之列。 吃过午饭,宋槐原本在跟段朝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