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是为了筹钱给那些孩子,我一分不拿,你怎么还忍心编这些谎言骗我降价,要是真嫌贵你和我讲价也行啊。” 胖胖的何老板站起来,连膝盖上的灰都没来得及拍,就说:“你这学校在这么偏僻的山旮沓,我来回一趟花的油钱比你这些桌椅的利润还高,我骗你有什么意思。” 他在空中比画着,说:“我那天晚上是真的看到了,那个鬼血肉模糊的,像被人切了一半,眼睛啊肠子啊都露在外面,说我要是敢把这些桌椅拿走他就要杀死我,可怕得嘞,害得我连夜跑回家,来你这里真的亏了。” 听着就有些恶心,李老师皱着眉,觉得好像何老板说的也挺真的,但是他还是不想把桌椅卖给这个人,就说:“管你是不是真的,你那天都说不要了,我这都找好新买家你又回来,这算什么事儿啊。” 何老板急了,他就是为了半价桌椅的利润来的,要是拉不走这堆桌椅不就亏钱了吗。 正要跟老师吵,他忽然看到对面二楼的教学楼窗边有个人站在那里,一半是普通人的模样,另一半是血淋淋的器官,现在是大白天,他甚至能看到那个鬼粉嫩嫩的脑子。 他声音有些颤抖:“李老师,你、你们学校现在还有学生在里面吗?” “没有,他们早就去清河中学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李老师的声音卡在一半,像被人捏住喉咙,小声问:“出现了?” 何老板点头,那个鬼好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站在窗边缓缓露出一个笑,嘴上的肌肉被牵动着,血肉下的眼珠突起,显得狰狞又可怕。 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不知道是何老板在演戏,还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那个东西。 “那间教室的门我已经关了,关之前还确认了好几遍,不可能有人在那里的。”李老师的音量提高了一些,他也不想相信,但是何老板的恐惧太真实了,如果这是演的,那他可以改行去当演员了。 地上的香火味极其浓郁,让何老板狂跳的心头安定下来,想起自己的计划,他咬咬牙,从地上拢起一把香灰放到口袋里,说:“既然你们不信,那就公平竞争,也不说谁出的价高了,就看谁能把这里的东西带出去。” 李老师犹犹豫豫地看向季明希,他希望能把这批桌椅延续给另一个学校,但又不希望自己的行为害了别人。 季明希一口气答应了下来,还以为这趟要跑空,没想到峰回路转,老天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李老师:“你们比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说完他就往学校外走去,他搓了搓手臂,明明天气不冷,手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地上的香终于燃尽,化为一条普通人看不见的小黑蛇朝饿饿袭去。 饿饿应激得身上长出许多张嘴巴,但那小黑蛇还没过来,就被简荒两指一并掐散在空中。 在季明希看过来时,简荒轻抖指尖,说:“有小飞虫。” 饿饿快速闭紧身上的嘴巴,尽量不让被“小飞虫”吓到的自己显得太弱。 在他们说话间,何老板已经走进了教学楼里,四周忽然暗了下来,像是被人拨动时钟,从青天白日调到了黄昏时分,暗,但又不完全暗。 暗淡的光透过玻璃,将走廊切割成一段段均匀的方块,模糊了现实与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远处的李老师还站在门口往里看,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看样子他们已经陷入了妖怪的领域中,而外面的学校,依旧沐浴在阳光下。 何老板紧紧地抓紧手里的香灰,完全没注意到那股浓郁的味道已经散去,现在的他只想着快点找到那个鬼,然后把香灰洒在它的脸上收服它。 他没说谎,他是真的在这里遇见了鬼,要不然也不会一分钱没捞着就往山下跑,但是看到李老师把这批货半价出售时,他又忍不住心动了,好像但凡什么事和鬼沾上关系,就能降不少价,比如鬼宅。 这个时候,他遇见了找他包车去十何村的道师,那个道师要来村里收鬼,他磨了那个道师一路,才花十万买来这个香,据说点燃后把香灰撒在鬼的脸上,鬼就会乖乖听自己的话。 那群像是来郊游的年轻人还在榕树下聊天,只有他一人的走廊却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他停下来,紧紧地抓着香灰,只要抓住这个鬼,以后他就能模仿这次闹鬼的事件跟人压价了,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弄一套房子住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上,何老板闭着眼预测距离,就在脚步声出现在自己身后时屏住呼吸,将手上的香灰撒了过去。 香灰在空气中扬起,然后全部落到地上。 他的后面,一个人也没有。 何老板双目瞪大,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呼哧呼哧”,同样沉重的呼吸声出现在他的耳边,他往四周看去,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他把手收回兜里,香灰已经被他扬完了,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粉末。 十万买来的保命符没了,接下来他将会遇见什么。 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沉重的呼吸和与他同步的脚步声一直在耳边回响,除此以外,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低着头匆匆往前走,窗子外似乎还传来那群小孩子聊天的声音,像是通往人间的指引,让他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找到一丝人间烟火气。 他忍不住往窗外看去,以此寻求一丝安慰。 天空越来越暗,玻璃窗成了一面镜子,映出窗前人的模样。 何老板没有看到那群操场上的年轻人,反而看到被剥了皮的自己,眼睛突起,脂肪堆积,所有器官都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他的面前,还有头上不怎么发皱的脑子。 玻璃窗里的自己从肚子里掏出肠子,像玩毛线球一样绞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肠胃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 “从第一天我就警告你了,如果抱着那样的心再次回来,我不会放过你。” “啊啊啊——” 尖叫声从教学楼里传来,季明希当即跑过去,前方像是无尽的夜,越往前越黑,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四面八方传来痛苦的呼吸声,“呼哧呼哧”地带着接近虚脱的呻.吟。 左边的天花板上有人说:“我好痛啊……” 右边的地下有声音传来:“我的肠子被扯断了。” “脑子呢……我的脑子呢……” “好多血……” 这些断断续续的话都来自同一个人,那就是刚才发出尖叫的何老板。 黑暗总会令人产生不安,季明希依旧记得简荒怕黑,在黑暗中牵起了他的手,这让准备燃符点灯的简荒停了下来。 只是燃符照明的技能也不光他有,顺郁啧了一声,燃起照明符。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