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可能性,一是李运弃车跑了,二是李运利用这个定位器将引他们过去。 毕竟,李运不可能不知道这辆车上安装定位器的事。 “好安静。” 后排的向海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原本就很安静的车内陷入一种焦虑跟诡异的氛围中。 车内三人都在警惕,都在紧张,也全都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车外一切动静。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有车灯跟月光。 车子缓慢的往前开,但不是路不好走,而是他们要观察四周。 四周安静的仿佛只听得见轮胎碾压过石子的声音,越是安静越能够体现此时车内紧张的氛围。 “前面有辆车。”周忱忽然捏紧手机,喉结紧张的滚动了一下。 霍北修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别紧张。” 说话间,霍北修伸出右手轻轻的捏了下周忱的手腕,似在给他安全感,又像是单纯告诉他不用紧张。 周忱刚回过神来,就听见他说:“那辆车上八成没人,但不排除四周有人蹲守,我先摸过去看情况,你们俩在后面掩护我,如果有人……” 周忱打断他:“如果有人拿武器怎么办?” “怎么?怕我受伤?”不等周忱开口,他玩笑道,“你队长在学校那些年的擒敌术、散打第一名不是花钱买的,毕业后这十多年从未停止过的拳击跟格斗练习也没白花钱。” 车子靠路边停下,霍北修收起玩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霍北修打开车门下去,脚步缓慢,带着防备的朝着对面那辆商务车走过去。 周忱跟向海跟着下了车,一人站在车子一边,一人盯着一边,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务必要确保不会有突然出现的人伤害到霍北修的可能性。 短暂的几米,却让负责掩护的周忱跟向海觉得他像是走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霍北修刚握上商务车的车门把手,身后就窜出来一个身影,举着细长的木棍朝着他劈下来。 “小心!” 在身后紧张的提醒声传来,霍北修身体稍微一侧,木棍狠狠的砸上车门。 “嘭”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晚异常明显,偷袭者没料到霍北修反应那么快,再次扬起棍子重新朝他劈过去。 可霍北修的反应始终比他快一步,在依稀月光下也能够准确无误的抓着他的手,发了一拧,他手里的木棍顿时“咣当”的砸掉在地上。 而他,双手被反扣在身后,侧脸贴在车门上。 周忱跟向海跑过来时,霍北修已经将试图行凶者摁压住,对方贴在车上门,动弹不得。 “你们他妈的是谁?放开我!”他边挣扎边怒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 霍北修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这是我要问你的,你是谁?” 向海将手电筒怼到他的脸上,一秒确定:“霍爷,他不是李运。” “霍爷?”他艰难扭着脖子想要看清霍北修,心虚又紧张地问,“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是不是要来偷车的?我警告你们,这辆车你们休想动!” 话音刚落,他瞬间感觉自己两只手腕一凉,下一秒就被什么东西扣上了。 这个触感…… “手铐?”他震惊的回头看,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你们……你们是警察?” 向海双手抱臂嘿嘿两声:“你倒是不算太蠢。” 两分钟后,霍北修的车里—— 被拷着的男人坐在后排,旁边是拿着手电筒照着他的向海,坐在驾驶位跟副驾驶位的是周忱跟霍北修。 三双眼睛盯着他,吓得他脸色都白了。 向海质问他:“说,谁让你来这儿守着的?”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最好放了我,我什么都没做。” “你刚才的行为叫袭警,你知不知道袭警的后果是什么?”向海用手电筒戳了戳他的肩膀,用威胁的语气警告,“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第五款的规定,暴力袭击正在依法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的,将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我没有袭警!谁知道你们的身份是真是假。”前一句吼得气势逼人,后一句却毫无气势。 向海用手电筒抵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可他一抬头就目视正前方,顿时对上一双冷冽严肃的眼眸。他慌得收回眼神,低头时狠狠的磕上手电筒,疼得他想骂娘,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他只能咽回去了。 这个轻易躲过他的棍子还把他逮住的男人看起来确实是个“爷”,冷厉的眼神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惹到这位爷不高兴后会被他弄死。 几乎在对上霍北修眼神的瞬间,他决定全盘托出:“我只是拿钱办事,我没真打算伤人,如果你们没有碰那辆车,我会让你们过去的。” “是那辆车的主人让你守在这边看车的?”周忱蹙眉,盯着他问,“他人在哪儿?” 这辆车不重要,眼前这个人也不重要,他们要找的是李运。 可那人摇头:“我不知道。” 向海抬了下手,他立即又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就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在这儿看一晚,我以为你们要偷车才动手的。” 他已经确定这三个看起来不像警察的人应该真的是警察,可不管他们是不是警察,他都没有办法以一敌三,他没必要为了几百块犯险。 “领导,我真就只是为了赚点儿小钱,不然我把钱都交公好了。” 说着,他伸手摸向裤兜,却被向海按住:“别乱动!” 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只能先去对面的车检查,让向海在车里看着人。 看着下车的两人,向海心里有些不爽,但只能憋着,不能发作。 两人来到商务车前面,绕着车子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样。 周忱站在车旁,拧着眉:“车没上锁,车钥匙没拿走,这个李运就这么确定花几百块雇来的人能乖乖帮他看车?” 霍北修弯身探进车里,声音从车里传出来:“稍微上网查一下就知道这辆车多少钱,他就算是把车偷走,他敢卖吗?有人敢买吗?与其偷走一辆卖不出去的车,他不如踏实赚几百块。” “我没觉得他这几百块赚踏实了。”周忱嘟囔了句。 霍北修从车里钻出来,不怎么在意他的话,倚靠着车身:“车里什么都没有,李运留下这辆车应该只是个幌子。” “你猜他本人会不会就藏在附近等着偷袭或者观察我们?”周忱也随之靠在他旁边的车身,目光扫向前方似人高的农作物。 霍北修看他一眼,缓慢收回目光:“你当他是傻子吗?” 他从兜里掏出香烟跟打火机,叼到嘴里吸了口,再缓缓吐出烟雾,似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单纯的享受尼古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