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辗转多时,最后在祁凛办公室楼下站定。为了留在指挥中心,为了提高好感值,为了早日完成任务……他豁出去了。 夜风凌冽,将近零点,他仰头看了眼那扇还亮着灯的窗,随后义无反顾地上了楼。 祁凛的桌前摆着战略部署图,没人知道,严密肃正的布防图下,正压着一个托腮咧嘴笑的卡通小人。 距离零点只剩最后十分钟。 祁凛数着时间,靠着椅背,骨骼匀称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远处零点钟声传来时,安静的办公室内终于如愿响起敲门声。 “上将,我可以进来吗?”顾屿桐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颓丧。 祁凛拿起桌上的布防图开始研究,闻声也并未抬头,只淡淡道:“没锁。” 顾屿桐大步流星地走上去,站在祁凛的桌前,递上一份自己的简历,“上将,请您过目。” 祁凛瞥了眼,这份简历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份都要糟糕,格式错误,就连本人照片都是画上去的,更别说那些祁凛早已见识过的糟糕的字体。 祁凛罕见地流露出些许宽容的态度,声音好像在笑:“招、骋?” 顾屿桐细想了想,好像是招聘,不过无所谓,这些字都大差不差:“差不多,您能看懂就行。” 这对一个人类来说,确实不是一份合格的简历,但对于顾屿桐这样的异形来说,已然是相当了不起,至少顾屿桐本人相当满意。 他像猫一样浅褐色的瞳仁在暖黄色的台灯下显得格外漂亮,又带了点祁凛主观加入的狡黠,让人想把玩的同时又总是难以下重手。 顾屿桐的手撑在桌沿,缓缓向坐着的祁凛俯身靠近,这张脸总是让人难以招架的。 安静的办公室里落针可闻,顾屿桐盯着上将的眼睛,轻眨了眨眼: “我想,成为您的副官。” 接近你,俘获你,成为专属你一人的附庸。 祁凛不习惯仰头看人,他倏地站起,瞬间在顾屿桐头顶覆下一大片阴影,逼得顾屿桐扬起脖颈抬头看他。 祁凛很受用顾屿桐像这样的仰视视线。 他轻笑出声:“这就是你最后想出来,留在这里的办法?” 顾屿桐寻衅反问:“不合您的心意吗?” 回顾这几天,祁凛给他使那么多绊子,不就是想要看自己低头跟他服软吗。 不就是服个软吗,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作为祁凛的上将,自然可以紧跟在祁凛身边,到时候更好下手。 “我不收猫猫狗狗。”祁凛分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但却故意背过身去,晾着人家,“尤其像你这样的。” 顾屿桐绝不会放过最后这个机会。 他不甘落败,绕过桌子,走到祁凛身后:“我身体很好的。” “我不怕疼,伤好得也快,”他想要强调自己身体素质过硬,但莫名显得像是在进行什么不法的情.色交易,“您可以再验验。” “怎么验?”祁凛显然不是在和顾屿桐讨论他的身体素质问题,“我的副官,忠诚和英勇,二者缺一不可,你和哪个沾边?” “您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祁凛猝不及防地转身,身后的顾屿桐来不及反应就被抵到了桌沿,他退无可退,眼睁睁地看着祁凛不断迫近。 祁凛的气息很轻易地把人裹在他的领地里,密不透风。 顾屿桐刚刚在楼下吹了很久冷风,鼻头泛红,他两手后撑着桌沿,微微仰头看着祁凛,嘴角噙一抹笑:“上将,我的情书不见了。” 隔得很近,顾屿桐每说一个字,吐息便轻软地拂过祁凛的下颌。 “是您拿的吗?” 祁凛面不改色:“可能是塔尔。” 顾屿桐含糊笑了声,没有细究,下一秒,祁凛把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擦着顾屿桐的腰侧伸到他身后。 这个姿势,这样的距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拥抱和亲吻这样暧昧亲昵的下文。 但没有。 祁凛的那只手只是单纯地拿起笔,在顾屿桐潦草奔放的字迹下方,写道:同意。 祁凛的侧脸笼着灯光的暖色,高挺的鼻梁在脸侧投射下阴影,顾屿桐转头看他,两人隔得太近,他的鼻尖不慎擦过祁凛的侧脸。 触感很凉,麻麻的。 祁凛笔尖一顿,并未回头,墨水在纸张上洇开一滩墨渍。 “明天报道,不要迟到。” 在祁凛看不见的地方,顾屿桐露出得逞的笑意:“明天见,上将。”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留在攻略对象身边,好感值提升至20%!】 这同时也意味着,离彻底摧毁掉祁凛又近了一步。 引狼入室,成功。 第29章 错误定位 成功捞到祁凛副官这份工作后,为了行事方便,顾屿桐特地租了一套指挥中心附近的廉价租房。 价格倒是便宜,但平时房间隔音很差,附近的环境和治安也不怎么好,楼下小巷里经常能看见各种各样的小广告,除了这些热辣吸睛的马赛克照片,最夺人眼球的当属墙上的喷漆。 红漆字迹狰狞:暴君祁凛、杀人魔、人类安危决不能交给这样的暴徒!! 诸如此类。 这些字迹往往留不了太久,因为过段时间就会有一群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冲进来,激愤地销毁字迹,或是用更大更刺目的字迹掩盖过去。 顾屿桐把这称之为,祁凛的狂热粉丝和极端反对者的持久博弈。 至于这场博弈的起因,他细想了想,也许和三年前的那场灾难有关。因此,每每路过这面伤痕累累的墙面时,他总忍不住猜想这里三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屿桐啊,又去上班?”是巷口摊饼的一个老人家,她无儿无女,因此对顾屿桐很是疼爱。 “对啊!”顾屿桐收回思绪,笑着回应,“奶奶,最近巷口乱得很,您回去歇两天。” “只要上头那位还在,这城里哪天不乱?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无所谓,小桐你在指挥中心上班,千万要小心,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您是说祁凛上将?”顾屿桐想起墙上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接着问,“他杀过很多人?” 老人家走上前送了他一张摊好的饼,双目浑浊,伸出颤颤巍巍的两指:“三年前,据点里的人是现在的两倍。” * “在想什么。” 祁凛的吐息擦着脖颈掠过,如蛇信,所过之处寒意刺骨。 顾屿桐穿着作战服,腰身劲瘦,身形挺拔,手里的枪在瞄准后射出子弹,靶子安然无虞,倒是露天射击训练场的上空惊起了一群鸟。 “手腕不够用力,导致枪口上跳幅度过大。”祁凛站在顾屿桐身后,很客观地评价。 整整一排狙击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