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新帝磕了两个头,随后踉跄着退出了水榭。 顾屿桐被这房里的香熏得头昏,脑子里的碎片化记忆纷至沓来,却都模糊不清。 他随意拢了拢被扯得不像话的龙袍,从床上下来,站在了窗前。 他刚刚穿到这里,只依稀记得自己明明上一秒还在拍戏,结果下一秒就撞见一幅活色生香的淫.艳场面,这实在是……实在是—— 太惊喜了呀!!! 窗外飘着一个悬浮的光球:【宿主,规则刚刚已经和您说过了。您在现实世界已经猝死,要想继续活着,您别无选择,只能完成系统布置的任务。】 顾屿桐倒是想得开,狐狸般的浅瞳凤目微微弯着,一幅似乎永远在打坏主意的狡黠模样:“你说吧。” 【您需要帮助本世界的反派扭转他原本的结局,让对方保持黑化的同时,协助他报复所有人。】 【条件是,反派不能死,不能被莫名其妙感化。】 顾屿桐意味深长地“哦”了声,笑得肆意嚣张:“简单来说,就是助纣为虐,荡平天下。” 系统扶额叹气,如果它有额头的话:【没到这么令人发指的程度。】 “随便,都差不多。”顾屿桐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盏盛着情香的香炉,“你继续说。” 系统周身的光晕微微扩大,顾屿桐瞳孔一缩,关于这个世界的剧情内容迅速在他的脑海里铺陈开来。 如今的东凌国,新帝昏庸荒淫,形同虚设,朝局混乱,佞臣当道——朝中势力主要分为权臣萧域明和国师李无涯两大派系。 而这一世的萧域明是死过一次,重生而来的人。 前世,他全族被李无涯陷害,冠上谋逆之罪斩首示众,整个萧氏只剩下他一人。 可李无涯惹错了人。 萧域明生性阴狠,在被灭门后,他彻底被激怒,后来的萧域明在明权倾朝野,在暗豢养死士,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可惜,逼宫当天,李无涯胁迫傀儡皇帝顾屿桐交出虎符,调用全部的禁卫军将萧域明逼到宫门口,最后使其万箭穿心而死。 今天,是萧域明重生回来的日子。 “这样的人竟然重生了。”顾屿桐抬起手腕,晃着铃铛玩,漫不经心道,“一看就不好惹。” 系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顾屿桐:【宿主,您还不跑吗?】 顾屿桐觉得奇怪:“我跑什么?我可是皇帝。” 【您只是皇帝,又不是上帝。】系统干着急,【您知道前世萧域明最后为什么会兵败宫门吗?】 顾屿桐蹙眉:“难不成这其中还有我的手笔?” 【原主曾经给萧域明种下过九寒丹,丹毒发作时,肌骨极寒,久而久之,脏腑俱碎。逼宫当日,正赶上他丹毒发作。】系统善意地补充道,【所以您猜他重生回来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顾屿桐捏着铃铛的手忽然一顿,周围的纱帐无风而动,空气里传来微弱的血腥味。 “来了。” 他掀唇一笑。 原主荒淫,今夜的水榭本就是为他纵欲而设,因此,周围的侍从和护卫早已被他遣离,要赶来救驾恐怕需要一阵子。 就在他思索之时,四下的灯骤然间熄灭了。 金属破空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门被一柄闪着寒光的重剑劈开,露出夜色里的人影来。 顾屿桐拾起桌上的一根金钗,藏于腕间。 还没等他预判来者接下来的动向,那人便提着重剑直逼上前,寒剑从他手中掷出,穿破顾屿桐本就松散的衣袍,将他钉在了木柱上。 “爱卿,这是何意。” 顾屿桐搭在肩头的衣袍将落未落,腰间的系带更是形同虚设,只挽着个松垮的结,双腿动作大些就能将小腹下方的光景看个清清楚楚。 “臣请陛下安。” 言辞谦卑恭顺,可语气冷泠,像是淬了毒一样的危险。 顾屿桐背抵木柱,低混着笑:“萧大人此番自酆门关杀敌凯旋,连府邸还没来得及回,就跑朕这儿来,是来讨赏,还是想与朕同乐?” 钉在顾屿桐身侧的寒剑突然滴下两滴温烫的液体,黏稠、血腥。 “同乐?”萧域明蓦地勾唇,“陛下的雅兴怕是毁在臣手里了。” 顾屿桐嗅到危险的味道,朝窗外看去,黑暗里,一具具光裸着的尸体正躺在地上。 “萧卿言重了,”顾屿桐混不吝地笑了两声,手腕旋即一翻,刚刚藏好的金钗直直抵在了萧域明的脖子上,“朕知道萧卿上辈子过得辛苦,朕有个新玩法,不知爱卿愿不愿意一听?” 死寂、黑暗。 两人就着稀薄的月色,以咫尺之距观察着对方。 顾屿桐知道此话一出,再无收回的可能。 这话但凡落在任何人耳里,都会觉得他是得了疯病,可萧域明不一样,他自己就是重生的,他既然能接受这个事实,自然也能接受比这更荒谬的事情。 萧域明生性多疑:“你是什么人。” 顾屿桐加重手上的力道,金钗刺进对方脖颈,渗出圆润的血珠。他笑道:“坏人,和你一样。” 半晌的静寂。 萧域明似乎丝毫不畏惧那根能治他于死地的金钗,抵着那根钗往前继续走,伸手掐住顾屿桐脆弱细腻的脖子,蓦地笑道:“确实不是他。” 常年握剑的掌心覆有厚茧,因此摩挲时带着疼痛的惩戒意味。 “臣洗耳恭听。” “朕可以助你扳倒李无涯,满足你的愿望。” “那——”萧域明把玩着他的脖颈,拇指突然发力,狠狠地按住顾屿桐的喉结,“要是微臣的愿望是逼宫谋反呢。” 顾屿桐被这番突然的发作弄得有些狼狈,他眼尾泛起生理性的红,却仍笑得无畏无惧:“那便要看爱卿的本事了。” 月光皎洁,顾屿桐这才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大反派的长相。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凶神恶煞,反倒是身形挺拔,面如冠玉,俊逸冷峭。 尤其那副眉眼生得极为好看,深邃幽沉,泼墨染就的眸色黑而寒,让人联想到巍峨的雪山。 萧域明任由颈侧的血越流越多,没有痛觉般,朝顾屿桐又走近一步,仿佛是在试探顾屿桐敢不敢真的就这么杀了他。 “你比那个昏君可有意思多了。” “爱卿也比我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 萧域明的手逐渐上移,从顾屿桐的脖颈转移到他流畅好看的下颌线。 他攥住了顾屿桐的下巴:“如此这般同我说话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你放肆。”顾屿桐笑骂他,手上的金钗又往里插深了一寸,随着这一动作,手腕下悬着的红铃铛便发出了情.趣般的响声,“朕是天下之君,是你的主子。” “臣知罪?” 原本该以肯定的陈述语气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