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实习生把咖啡一一分发给大家,“虽然我是道听途说,但我觉得也大差不差了。总之等我实习期一满,我就收拾收拾走人。” “说话掂量着点,别上下嘴皮子一碰,想怎么瞎说就怎么瞎说。” “怎么就瞎说了?你这么有信心,那你倒是把银行流水、交易记录和会计记录这些东西拿出来对对账啊!” “我就是个打工的,哪里知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去去去,帮我把文件复印两份。” 顾屿桐路过他们,而后推开门,走进楼梯间,接了纪林打来的电话:“纪总?” “……” 对面是长达三分钟的安静。 入秋后,海市逐渐降温,风也刮得更急更冷了。 纪林在那头咳了两声,声音疲惫:“……录像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吧。” 顾屿桐说:“纪总,我当时就在现场。” “……”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纪林这样的人,从小就被捧上了天,短短一段录像却将他从云霄拉进了泥里,曾经引以为傲的正派作风从此染上泥点,而从小到大坚持的信仰也在一夕之间摧毁殆尽。 到头来,所谓的天之骄子能够得到命运暂时的垂青只是因为侥幸。 “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给他的产品铺路,所以他要用我们来做实验,甚至不考虑我们可能会产生的各种排异反应,那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电话那头越说越激动:“纪琛特地选在寿宴上把录像放出来,这是在给纪家难堪,是在给我难堪。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依他的性格,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顾屿桐:“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纪总您需要好好休息,避免情绪过于激动。” “我现在只有你了。”纪林的嗓音沙哑,“我想见见你。” 顾屿桐捏了捏鼻梁:“你现在在哪儿?” 纪林:“在医院。父亲的病不太乐观,胸闷、心绞痛,老毛病了。” 纪林的话刚说完,手里的屏幕亮起,上方弹出一个聊天框,是刘右发来的消息:“顾先生,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十五分钟后,顾屿桐打了辆车。 “师傅,医院。” 师傅扭头:“哪家医院?” * 监禁室外的供暖很足,顾屿桐等着等着就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时,身上多了条毯子。 刘右站在他身边:“顾先生,这么晚了还把您叫过来,真是抱歉。” “他情况怎么样了?” “比那晚刚送进来时的状态稳定了很多。” 顾屿桐瞥了眼手机的聊天界面,上面有一条三个半小时前他发出的消息:【纪总,邻居打电话给我说我家好像着火了,我得先回一趟家,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纪林回复他:【多晚我都等你。】 顾屿桐收起手机,准备起身:“既然他现在的情况好了点,那我先离开了。” “顾先生,您怎么不亲自进去看看呢?” 顾屿桐顿了顿,走到探视窗前。暖气很足,呼出的白雾在窗上很快消散,能清晰地看见窗内的吊瓶、捆束带还有一些金属护具。 顾屿桐闷声道:“算了吧。” 刚想转身离开,监禁室内传来纪琛的声音:“进来。” 刘右安抚他:“纪总目前情况稳定,允许陪护。您可以进去。” 顾屿桐缓缓转动门把,犹豫片刻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纪琛看样子刚醒不久,小臂上有很多针孔,是注入抑制剂的痕迹。他朝顾屿桐的方向看了眼:“怎么这副模样,谁说你了?” 顾屿桐没有走近,站在床尾摇摇头。 “没人说你怎么不敢进来?”纪琛说,“你又不怕我。” 纪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比平时要温柔。 顾屿桐抬脚要走,却被纪琛叫住:“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在心虚。”纪琛让他过来,“为什么要心虚。” “你不是很擅长卖乖,装可怜,博同情吗。怎么这回闯祸以后反而躲了起来。” 顾屿桐是个很难搞的人,他的花招太多,很多时候都不算是个真诚的人,所以要见招拆招、要学会洞察、拆解掉那些掩人耳目的假把式,才能透过一扇很小的窗户,看见里面藏着的一点点真心。 纪琛对此总是很苦恼。 对付这样的人,需要花费很多的耐心,偶尔也需要耍点心眼:“三天,我注射了六针抑制剂。每天都需要打葡萄糖,除此之外,还有五支镇定剂,三针……” 顾屿桐终于说话,走上前:“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纪琛靠在床头,等人走近后一把握住顾屿桐的手腕,强迫他低头看着自己,“现在是在担心我吗。” 顾屿桐垂着眼,睫毛的阴影落下来,有点要闪躲的意思。 纪琛催促他:“看着我,说话。” 毕竟顾屿桐在这之前就算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也能叉着腰站你跟前耀武扬威的人。 这点异样确实值得好好拷问拷问。 顾屿桐挣也挣不开,躲又躲不掉,撩起眼皮匆匆看了眼他:“人道主义关怀罢了。” 纪琛偷换概念:“那之前给我...、帮我...也是人道主义关怀?” 顾屿桐的脑子转得很快:“那怎么了,我们又没上过床,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纪琛捕捉到顾屿桐脸上的窘迫和急切,大发慈悲地放他一马,不再继续追问:“算了。” 顾屿桐刚松一口气,却听纪琛说:“扶我去厕所。” 顾屿桐觉得今天的脑子转不过来,有点迟钝,没有提出拒绝,傻愣愣地竟然真的一手拿起吊瓶,一手扶着纪琛到了厕所。 刚进厕所,就闻到了一股清爽强烈的柑橘香,后调发苦,苦橙的香气在鼻腔弥漫开来。 “闻到了吗。” 洗手台上摆着一盆金黄色的佛手柑。 顾屿桐还在愣神,纪琛忽然把门锁上,猛地把他推到了墙边。 “等会儿,你做什么?!” 纪琛夺过顾屿桐手里碍事的吊瓶,扔在垃圾篓,一把拔出右手的针管,药液和鲜血瞬间飞溅出来,可他像没事人一样,死死按住顾屿桐的肩,俯身去咬他的唇。 顾屿桐的肩膀被禁锢住,往一旁躲了躲:“你的情况才刚稳定,医生说你不能——” 被拒绝的纪琛微蹙起眉:“我知道,所以才叫你来厕所。这里没监控,他们没那么快发现。” 密闭空间里,佛手柑的味道很浓。 顾屿桐吸吸鼻子,结果咳了两声:“刺鼻,呛人,不好闻。” 纪琛稍稍有点讶异,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你不喜欢?” “熏眼睛,不喜欢。”顾屿桐使劲推开他,用实际行动表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