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强健有力的大手横空出现,徒手握住了即将落在顾屿桐身前的刀刃。 “是吗。” 纪琛空手夺过刀刃,奔着孔翔胸口就是一脚,“谁给你的胆子。” 盛怒中的Alpha气息狂躁,佛手柑信息素如同溃堤的洪水,瞬间压制了在场的其他alpha。 “纪总!”刘右暗道不好,准备上去拦住纪琛。 可纪琛已然失去理智,暴戾的信息素更是把在场所有alpha都逼倒在地,他单手拎起孔翔,猛地往墙上一砸:“问你话,谁给你的胆子。” 紧接着,蓄足全力的一拳抡在了孔翔的小腹。 “上回警告过你。” “再敢对他动手,就不是辞退这么简单了。” 孔翔已经不省人事,彻底晕了过去。 “谁给你的胆子碰的他!” 又是一拳,拳拳到肉。 刘右上前准备拉开纪琛:“纪总,人已经昏了,您别再继续打了。” 纪琛满目猩红,状态失控,他把人从墙边拽下来甩在地上,丝毫没有要停的架势。 就在刘右左右为难之际,身后的顾屿桐终于开口。 “纪琛。” “我以为你出车祸了。” 声音虚虚的,每一个音节艰涩不堪。 顾屿桐没有力气走过去,只能撑着墙站在原地喊他。 纪琛转过身,看见顾屿桐的那一瞬间愣在原地。 浑身的戾气顿时烟消云散,原本因为暴怒而猩红的眼却蓦地更红了。 “……”他张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一个音节。 顾屿桐摸了摸还在流血的后颈,匆匆擦去血迹,然后把手背在身后,有点局促羞赧地冲他笑,像闯了大祸的小屁孩。 纪琛走过去,想抱抱他,却发现无从下手。 全是血,抱哪儿都好像会弄疼他。 最后还是顾屿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过去抱住了他,用手轻轻地摸着纪琛的后颈,那里是alpha从小就被亲生父亲破坏了的腺体。 他有点心疼地问他:“小时候躺在保温箱里,也有这么疼吗?” 纪琛的心像是突然被攫住,抽痛不已。 他颤抖的手停在顾屿桐后颈上方,向来理智的人问出一个显得幼稚愚蠢的问题:“那我多痛一点,你会少痛一点吗。” 顾屿桐又有点想哭。 明明不是一个喜欢撒娇服软的人,原来被爱也会想要流泪。 纪琛嗓子很哑,有些慌神:“我带你去医院,我们把腺体摘出来,第二天睡醒就什么都好了。” “不用了……” “不用什么不用。”纪琛把他打横抱起,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刘右,联系医院的人准备急救。” 顾屿桐被纪琛抱在怀里,第一次闻到了他的信息素。 他靠在纪琛胸前,气若游丝地笑道:“原来这就是佛手柑信息素的味道吗?好好闻,我好喜欢。” 纪琛抱着他往外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里。人抱在怀里,但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流失。 “别说话,我们马上到医院。”纪琛从来没想过顾屿桐有一天能闻到自己信息素会是在这样的场景里,这也是他第一次那么不想要让他能闻到。 “你很不安吗?” 即便Alpha在拼命释放温和一点的信息素用于安抚怀里的人,但顾屿桐还是从中感到了他的躁乱而波动。 “对。”纪琛不再沉稳,不再收敛,坦诚到连声音都在抖,“因为你出事了,你在流血,我很担心。” 顾屿桐不知道最后哪里来的力气,勾着唇冲他笑,还像平时那样盛气凌人:“担心什么?” “因为不想失去你,所以担心。” 顾屿桐觉得这句话来得好晚,如果能早点听到这句话,那他就不需要大费周章地策划出逃,更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 但他没有要怪谁的意思,因为他自己也嘴硬。 他终于可以肯定,在纪琛面前的所有试探和逆反不是玩心作祟,是真心使然。 “……Brat。”顾屿桐喃喃着,很明媚地笑了笑。 他搂住纪琛的脖子,凑上前亲了亲他,跟他说:“我是在赶回去的路上出的意外,所以才没能见着你。我选的是你,和你猜的一样,知道了吗?” 纪琛喉间酸涩。 顾屿桐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于是使唤他:“纪琛,吻吻我吧。” 纪琛带他上了车,轻柔地拨开他脸上的碎发,吻他发红发烫的眼尾。 “纪琛,我也喜欢你。” 纪琛一哽:“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顾屿桐摇摇头,半开玩笑地和他解释,“我之前说过的,我们认识很久了。第一次见面是在葬礼上,第二次是在……” “好、好。” 纪琛一路听他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抱着他,安抚他。 进抢救室前,顾屿桐不顾阻拦抓住了纪琛。脸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眼睛却在哭: “你要记得我。” “以前的就不和你计较了,如果还有下辈子,你要记得——” “你喜欢顾屿桐。” 抢救室的门关上,灯亮起。 走廊窗外的光投进来,把纪琛的影子越拉越长。 【反派任务结算中……】 【主线1:扳倒纪家。纪家已破产,任务完成!】 【主线2:拿到录像,搜集证据,完成复仇。任务完成!】 【支线:研发新药、做强企业。任务完成!】 【副支线:警惕一切疑似纪家派来的卧底,包括但不限于身边的助理、情人。怀疑目标:顾屿桐。必要时可采取极端手段。怀疑目标生命值检测中……】 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了口罩。纪琛朝他看过去,医生也看着他,像是在斟酌措辞。 纪琛却笑了,绕过医生就要进去:“辛苦医生了,我进去看看他。” “纪总……” “他在车上讲的故事才到一半,他说让我等他出来接着讲。” 刘右抹了把眼睛,过去扶稳他:“纪总,您别这样。” “你们被他骗了。他喜欢捉弄人的。”纪琛回头看看众人,又看向刘右,急于找个能够佐证的人。 刘右避开他的视线,低着头。 纪琛孤立无援地站了很久,沉默了很久,最后转向医生,实在无计可施的模样:“再帮帮他。” “……帮帮我。” 几近哀求。 老医生心有不忍,握着他颤抖的手,复而摇摇头。 他拿出一枚血迹斑斑的素戒,把它交到纪琛手心里,说:“这是在顾先生衬衣口袋里找到的。” 曾经被纪琛捏得扭曲变形的素戒,不知道被谁一点点掰正,复原,最后恢复成原样,又装回了口袋。 小巧的、浑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