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先去一趟盥洗室。” 唔,某个人此时还躺在医院里,等待肚腹上的伤口愈合。嘛,就算是愈合了,短期内他也无法吃如此重油盐的食品。在此一提,太宰治二号机早就回医院探望过太宰治主机,带着附近口味最好、清淡香甜的蟹肉粥去的,他在做人方面真是挑不出什么错来。 太宰对他的感觉很微妙,以至于对视了一眼,就扭过头去。 “你就好好玩几天吧。”病床上的人盯着点滴,“等你玩够了我再来找你算账。” 他指的是肚子上的伤口。 “半个月应该够了吧。” “半个月,您肯定能出院了。”太宰治二号机近乎恭顺的语气让躺着的太宰浑身难受,“都是我的错。” “别别别,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注意陷阱。早知道唤醒你之前先把你捆起来了。”太宰想坐起来摆手,牵扯到伤口瞬间龇牙咧嘴,“说真的,你这套都是和谁学的啊?怎么这么恶心。” 另一位笑而不语。 于是太宰问:“你没让任何人知道,你其实只是空壳人偶吧?” 二号机一顿,缓缓摇头。 “那就好。”他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真好啊,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了。这个活生生的、会跑会跳,还带着一身恶心人的礼貌的家伙,只是一个空壳子人偶了。” “好好玩一下吧。” 他最后送了一句祝福般的语言。 “我看你也蛮可怜的。” …… 太宰治二号欣然接受一切来自世界的信息,筛选,消化,吸收,然后把它们都压在心底。 他早早意识到自己的思维速度异于常人,从其他人惊奇的目光里获得了更多的消息,比方说另一个自己、那个主机是一条响当当的咸鱼,偶尔才会上线工作。 又比如那条咸鱼偶尔会恶作剧,把大家折腾得都挺惨的。医生尤其讨厌他,或许是因为那些恶作剧里面包含了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晶子小姐很讨厌不爱惜生命的人。 他擦掉了手上的水珠,皮肤是有弹性的,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具身体的原材料是无机质的东西。 慢悠悠走近自己订的包厢时,太宰听到了社员们的谈论,喝了酒,大家逐渐活跃起来: “这个太宰先生真的……不太一样。” “太乖了。” “我居然有点不太习惯。” “别提……太宰一段时间不闹腾,我甚至有点怀念他的恶作剧。”声音的主人开玩笑似地说,“要是他真的恶作剧,我肯定还是要发火。” 本质为人偶的太宰治在房门外顿住了。 “两个都是太宰,都是社员。” “说的也是。” 他垂下眼眸,很快又把莫名的情绪收好,重新挂上完美的、挑不出错误的笑容:“我回来了。” 包厢里再度响起欢笑。 …… 酒过三巡,喝酒的几位都陷入了微醺的状态,不喝酒的那几位倒还清醒着,被喝酒的人一闹,也扑过去玩成一团。 江户川乱步虽然年纪不小,但酒精是与他无缘的。 太宰给他点了好些甜品,他吃得还算开心,这些天对这个陌生太宰的成见也消失了很多。 是的,他不太喜欢这个陌生的太宰。 猫猫认生.jpg 成天挂着虚假的面具,难看死了。 但今天这一顿下来,他又觉得这个不好玩的铲屎官伺候起人来真的还不错,暗搓搓地决定以后也可以蹭这个太宰的饭吃。 “喂。”江户川乱步凑过去,两根手指捏走了属于太宰那份的草莓大福,两三口把冰凉凉的大福吃下去,作为内馅的草莓冰淇淋温度刚好,入口即化,他满足地舔了舔唇,“你学习速度很快嘛,太宰。” “乱步先生过奖了。” 被那双绿眸扫了一眼,太宰依旧保持柔和的微笑。 …… 他学习速度当然很快。 第一阶段,学习必要知识。 第二阶段,学习与人相处。 只是…… 太宰转着手上的酒杯,看着清澈的酒液荡起波纹,却并不想喝。 他好像,无论如何学不会正确地做一个正常人。 作者有话说: 主线:教首领宰做人。 进度条:0.00% 武侦宰:当上组织奴隶的我,一定很可怜吧,让他多玩几天也没什么。 首领宰:我只是个替身,是二号机。看大家的反应,本体虽然喜欢摸鱼、满嘴跑火车、天天惹事,但一定是个不错的人(思索)学不会做人一定是我的错。 武侦宰:陷入沉思…… 【插播一条营养液感谢广告】 醉酒的与谢野晶子非常疯狂,干掉了三分之二瓶红酒的她抢走太宰的杯子,醉醺醺地凑过来盯着太宰看。 半响。 “你,不能喝这个。”她带着迷离的微笑,“得养生。” 首领宰被她按住肩膀,又被挑起下巴,掐住脸,愣愣地看着对方,也不反抗,只是好奇晶子小姐究竟想做什么。 只见得了酒精加持的与谢野摸出一支装有乳白色液体的玻璃瓶,首领宰眼尖看见了上面刻着“秋秋”两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给你准备的营养液。”与谢野的笑容更加放飞了,她拧开瓶子,直接把液体灌进首领宰口中。 “咳、咳……”多多少少有些太暴力了,首领宰给呛了一口,嘴角溢出来一丝可疑的白色液体,为了不影响仪态,他伸出舌尖舔掉了。 “营养液?”他哑着声音反问。 “是啊,还有十四瓶呢。” “唔!” 第5章 病弱宰宰 太宰治一号机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对于这一结果,太宰治二号,也就是失忆的首领宰,没什么好说的。 他非常自觉地准备让出自己坐了半个月的工位,其姿态让侦探社其他人都觉得卑微了。 国木田非常、非常想伸手挽留这个会勤奋工作的太宰治。 但他居然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挽留的借口,只能看着这位单纯无害的失忆宰早早地开始整理东西,等待正主归来。 好怪。 这场面只能说好怪。 莫名像孩子翘首以盼家长归来。 可他俩又不是什么父子关系,非要说的话只能称之为同位体、双胞胎。两个太宰之间不应该有上下之分。 国木田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可怜的太宰八成是给自家那个搭档哄骗了,趁人之危什么的,非常像自家搭档会做的事情。可他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和这个太宰说。 毕竟,他看起来,真的非常相信那条满嘴跑火车的咸鱼太宰治。 半个月的相处,国木田非常确认眼前这个宰是一种难得的无害生物,异常乖巧听话,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