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的全部能量。 首领宰轻轻叹了一声,手指收回来,蜷起来缩进袖子,又扯了扯绑在手腕上的绷带,仿佛在说:你瞧,我也不是不想相信你,是你自己不肯证明。 不相信你又不是他的错。 “可以。我可以帮你恢复记忆……五分钟,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决定,你必须成为我的信徒。否则……”它话音未落,首领宰就觉得自己手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剧烈的疼痛感漫上来,如同电流一般迅速麻痹了身体。 他险些跪倒在地上。 头疼,剧烈的痛感之后是漫长而难以忍受的头疼,闷闷地冲击着太阳穴,眉心突突地跳,给人一种发肿发胀的错觉,几乎是瞬间就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光怪陆离的线条和色彩混合在一起占据了全部视线,感官错位颠倒的后果就是带来晕眩的呕吐感,首领宰弓起身,大口喘息。 率先回忆起来的是死亡的记忆。 死亡确实是日常,也许占据了他人生的百分之五十,至少在回忆里这段记忆是如此鲜明而痛苦。恍惚中他苦笑了一下,心想下一次还是不要跳楼了,骨头碎茬扎进内脏的感觉真的不好。 然后才是掺杂在死亡之中的漫长黑色回忆。 上班、加班、上班、加班。 枯燥无味的日子里偶尔还能看见点乐子,捉弄中原中也和被人暗杀。 他忽然蹲下去捂住脸。 “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五分钟社死回忆体验包。 这些天的全部事件,每一件单拎出来都是如此恐怖,首领宰感觉自己手指都要麻了,血液在倒流,他做了什么——他对着自己的熟人们都做了什么—— “快决定吧。”青烟催他,“我可以帮你永久恢复记忆。” “十分感谢您的帮助。”首领宰分心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是,我拒绝。” “这里并不是真正的现实?”他抚上自己的手腕,轻轻扯开绷带,指尖点在腕骨附近,“虽然我也十分期望自己的身体是现在这样的,可我确实在不久前受到了一丁点、不可弥补的伤害。” “这院子虽大,可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离开庭院。我的记忆暗示我,我正在被人追着跑,这事可就更不能细想了,全是漏洞。” 他干脆坐在栏杆上,长腿屈起:“非要逼我着急做什么?” 就算再来几个人和他不间断聊天,他也能继续一心二用。 对方沉默了,依旧没有撤下幻境,也没有被戳穿的恼羞成怒,只是飘忽不定的烟气离远了些,拼凑成人形模样:“那就只好作最坏的打算了。” 太宰撩起眼皮看了它一眼,皮笑肉不笑,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哟,这是不打算继续装了?” 他心情并不美好,幻境是假的,想起来的回忆却是真的,多方社死事件叠加起来,他正愁找个东西发泄缓解头疼。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奇妙的感觉,对方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 青烟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委屈的情绪。要不是近些年都没有什么信徒给它提供力量,它至于在这儿诱哄一只小小的死灵么。 它勉强走的是正神的路子,不吃活祭,但死灵毕竟不算活人嘛。若是能叫他成为自己的信徒,即便只是口头上答应下来,它吃下去也能大补一次,比直接吞下去获得的效益要高很多。 可惜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骗下来。 更可怕的是,它发现对方好像…… 也可以反过来吞噬它。 翻车了,这或许是它百年来的第一次翻车,也是最后一次。 等首领宰终于脱离幻境,触摸到真实的庭院,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绑得结结实实的绷带下面是很小的一道伤口。 眉心依然带着股胀痛,他却不记得这疼痛是由何而来——好像又忘记了什么。 神像没有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放轻脚步,一点点退了出去,前往和织田作约好的地点。 “太宰。” 织田作早就在等他了。 “出去说吧。” 重新看见织田作,首领宰忽然觉得有些微妙,好像他和这个人已经很久没见了似的,他竟有些害怕看见织田作——真是可笑,他怎么可能害怕和织田作见面。 他可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织田作身边。 他们按原来的路翻墙出去。 “我见到一个长得像妖怪的女人。”织田作之助淡定地叙述,首领宰注意到他说的是“长得像妖怪的人”而非“变成人的妖怪”,他相信织田作的判断。 “她后脑勺另有一张脸,头发很长。” “织田作怎么解决她的?” “她跑得没有我快。” “我也遇到了奇怪的事。”首领宰和他吐槽,“一个妖怪忽悠我去追求永生,我像是那种人吗?永恒的生命意味着永恒的痛苦,只有不明智的蠢人才会追求这种虚假的东西。它要是许诺我成为信徒可以得到安然的死亡,我就信了。” 织田作不附和他,在死亡这件事上他很少应和太宰随口说的一些话。“看来樱川家真的有些问题。” “岂止是有些问题。”首领宰苍白的肤色在月光下更显得诡异,他冷笑了一下,凉飕飕地冒着寒气,“那可是个能吃人的地方。” “很讨厌?”太宰好像很少轻易表达喜怒。 “只是不喜欢他们对待传承的方式。”他这话又说得很轻,“我可没有什么理由去讨厌。” 织田作倏然想起太宰治这人,偶尔冒出来的一点不似普通人的气质其实很像这些大家族里出来的少爷。他的过去是一团看不清的谜,织田作没有过去的记忆,不敢随意猜测,只好把心里的一些想法又压回去。 反正这种事情,太宰想说自然会说的。 …… 樱川家。 房间里,一直处理供奉事宜的中年男人猛得抬起头,一张符纸从神像上飘了下来。 他赶忙去接住那张写有神明名字的纸条。 男人愣住了。 所供奉的神名是凡人无法理解的文字,他向来都是按着古籍和传承把那些线条描画上去,这么多年也没出现过差错,更不要说突然从神像上脱落了。 他低头看向泛黄的符纸。 只见那些无法被理解的、奇怪扭曲的线条自己动了起来,重新打乱组合,竟是变成了他能够理解的字样: “信太宰,得永生” 作者有话说: 我是咕咕精来着,安然咕咕。 这几天扒拉别人的双宰粮:搞一起了搞一起了!黑时把武侦按倒了! 宰把宰弄死be了…… 搞一起这个也搞一起了!武侦把黑时按倒了! 一起跳楼了…… …… 淦,还不如我自己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