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是存有不少怨气的,而自己以前也不会这样对人恶意满满,动不动就暴怒打人,他不喜自己这副样子,他认为是汶家光的到来导致的这一切,对父爱的崇敬破灭,对自己这样性格的不满,所以他放纵心中的恶,将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宣泄在汶家光身上。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知不觉间,走廊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岑今山微轻蹙着眉看着面前两个少年,他无意管闲事,但今天是岑与的生日,他不希望弟弟的生日宴上出现什么事。 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汶昀羡显然是认识对方的,脸上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随意解释了一通便匆匆离开了。 汶昀羡走了,但汶家光还是无力地靠着墙壁,他低着头,然后缓慢地蹲下了身,好像撞到墙的那一下撞得太厉害,痛得他起不了身,他只听到那道声音的主人渡步到自己面前,他低着头,看着视线中锃光发亮的皮鞋,没有说话。 眼前的少年不像同龄人,瘦得过分,弓着的脊背透过白色的T恤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骨骼轮廓,连露出的后颈都细弱得不行,白瘦的手臂上满是被蚊虫咬起的红肿小包,有的还被挠破皮,露出些许血痕,岑今山以为对方在哭,犹豫了一会儿,才弯下腰拍了拍对方的头,说道:“人走了,没事了。” 他不擅长哄人,尤其是小孩,说完便离开了,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很小的声音。 “谢谢哥哥......” 不像其他少年处于变声期时特有的嘶哑,那副嗓音清冽干净,声音很小,软绵绵的,显得乖巧。 汶家光和岑与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往来而变得十分要好,对方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汶家光自然融入不进去,只是偶尔地遇到了,岑与会找他说话。汶家光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岑与有时会向他倾诉自己的苦恼。 青春期的少年总是有各种奇怪的忧愁,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何解。岑与想往职业运动员的方向发展,他的球打得很好,但还是莫名的不自信,怕辜负别人对他的期望,汶家光没想到这样品学兼优的人也有烦恼,他终于明白原来大家都是普通人,不是为这个烦恼就是为那个忧愁。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岑与想起来了就给他发消息,说些不着边际地话,汶家光打字慢,岑与发了好几条,他才慢吞吞地回复一句话。 岑与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和汶家光聊天了,对方沉默寡言,却能理解他青春期的烦恼,就算他说些奇怪的想法,汶家光也会认真地附和,于是他变得经常捧着手机对聊天屏幕傻笑,岑今山在饭桌上看到过一次,于是问道:“谈恋爱了?” 被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这么问,岑与吓得手机都拿不稳了,连忙说道:“没,我哪敢啊......就一个...呃....朋友。” 岑今山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看着手里的报纸,说道:“不准早恋。” “知道啦知道啦。” 兄弟俩的父母早逝,岑与可以说是他大哥一手带大的,岑今山对他很严格,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带他去玩些极限运动,但在某些方面又像是个封建大家长一样,不让他做太出格的事。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岑今山又说道:“你交朋友我不会干涉你,但不要交些乱七八糟的人。” 岑与下意识以为他在说汶家光,于是赶忙说:“不啊,我这个朋友不一样,挺好的,特别好玩,哥,我改天带他来家里给你看看,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岑今山挑了下眉,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上班。 -------------------- 家光的日记:今天遇到一个哥哥帮了我,他人真好,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高呢…… 岑与:我跟你讲,我哥最喜欢你这种乖小孩! 家光:真的吗? 第十章 ================ 一放长假,时间便变得难熬,汶家光大多时间都闷在房间里看书,避开汶家其他人,好在岑与时常给他发消息聊天,这样时间好像也不那么难熬了,岑与提出带他一起出去玩,汶家光拒绝了,他知道对方是想让自己融进去他的朋友圈中,但他清楚地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岑与这样接受他,和他相处融洽。 意外是发生在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 岑与在一次和同学的上山爬行中失足去世。 因为岑与并不是每天都给他发消息,而他也不会主动发信息给对方,所以汶家光是开学后在班群里看到同学的信息知晓的。 在得知岑与去世的那一刻,他只感到一阵恍惚,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三班那个高高帅帅的男生还记得吧?” “岑与是吧?听说他好像去世了......” “对啊,和几个同学组团去爬山,结果失足掉下去,好惨啊......” “我记得他篮球打得特别好,之前还计划进省队呢......” “是啊,好多女生都喜欢他,成绩也好,人也帅......” 汶家光不记得那天是怎么过的,只浑浑噩噩地坐在课桌上,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嘴不断动着,却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 打听到岑与的墓地,汶家光平生第一次逃课。 他穿着校服,来到了墓园,半路下起了暴雨,好像老天也不忍这样开朗明媚的少年逝去,为他哀悼。 汶家光在墓园转了一圈才找到岑与,小小的石碑上贴着黑白的照片,照片里的岑与笑得灿烂,露出一口白牙。他没带伞,淋着雨在墓前站了许久。 生命是这样的轻巧。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腿有些麻了,天色也暗沉了下来,忽然,一把伞举过他头顶。 “你是岑与朋友?” 汶家光抬起头,发现是那天在岑家替他解围的男人,以为对方是岑与认识的人,于是点点头。男人没在墓前站太久,只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汶家光还愣愣地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