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甚至于她儿子比她还荒唐。 “你要我是什么样?我需要变成什么样?我应该是什么样?”汶家光吃了很多的苦,好不容易才过得好点,但现在的一点甜并不足以抵消过去所受的苦,痛苦的回忆就像吐不尽的蛛丝一样缠绕着他。 只要一个人足够怯弱,别人就会利用这点无所顾忌地伤害他,就像赵郁禾现在在做的事情一样。 汶家光十分厌恶自己唯唯诺诺的性格,自卑又懦弱,就因为这样的性格,在汶家和学校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怎么反抗,还需要岑与不断地帮他,甚至间接导致岑与也在学校遭受流言蜚语,最后性命也没了,岑与告诉他要自信点,可他无论如何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他没办法像岑与那样勇敢乐观,任何安慰和促膝长谈都无济于事,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自卑无能的人。 岑今山说世界上的花有很多种,不必强行改变自己原本的模样,可人在社会中还是要装出一副合群开朗的模样,每个人都需要抛掉别人宽慰的话语,独自承受着某些东西。 他将自己的思想五花大绑,在无数次的自省中一遍遍地正视自己的懦弱和自卑,甚至反复被这些情绪撂倒。 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想变成这样。 可这些人都这样对他。 -------------------- *我会送你红色玫瑰,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你最珍贵》张学友、高慧君* 男女合唱,老岑唱的是男生部分,这段歌词对应的女生部分歌词不一样,表达的情绪也不一样,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听一下。 *我即使爬上了山丘,也无法如玫瑰盛开,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别的不能。——诗歌《企图》,来自诗人维斯拉瓦·辛波斯卡* 这首诗被收录于《万物静默如谜》,老岑念的书就是这本。 **人的成长就是将自己的思想五花大绑,在无数次的自省中一遍遍地正视自己的懦弱和自卑,甚至反复被这些情绪撂倒。——我高中老师(没错,就是那个老撞鬼的语文老师)** 但是这句话后面还有老师送我们的最后一句:成长是一条艰难的道路,或许你们要走一生,由衷祝愿你们最终都成为自己想要的模样(^_^) 第六十六章 ==================== “医生说你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后面我可能没办法每个月过来看你。” 岑今山推着轮椅,慢慢走在医院廊道,透过玻璃窗口,望着外面染了一大片蓝的天空,底下是银装素裹的枯树,岑今山不由想起小时候,他和谭言溪抱着树干,把树上堆积的白雪给抖下来捉弄人。 “不应该让扶澜告诉你。”谭言溪笑了笑。 “我们一起长大,季微和崇真走的时候都让我照顾好你,岑与走了,你也病了,而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好。”岑今山语气平静地说道。 他这副样子在汶家光面前是没有过的,微长的头发凌乱的垂下,眉眼间也带着一丝忧悒,他看起来事业有成,但又一事无成。 “别这样,我本来快放弃了,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想继续治,太他妈痛苦了。”谭言溪摘下毛茸帽子,他曾无比爱惜的长发已经掉光了,“看,秃子一个,太丑了,我都不敢照镜子。” 镜子里的他皮肉紧贴着骨头,这副身体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才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是活着的。 岑今山蹲下身给他掖好下半身的毛毯,将轮椅转了个方向,“走吧,这次给你带了东西。” “什么?”谭言溪疑惑地问道,但没得到答案,等回到病房,看着岑今山从包里拿出一顶假发,才不由发笑,只是一下笑得太厉害,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咳......上哪儿搞来的?” “托助理买的。”岑今山将直长的假发戴到他头上,奈何手拙,怎么戴都不对,反倒衬得友人跟个女鬼。 谭言溪咳完后一直在喘气,费力地将假发扯了下来,嫌弃地说道:“质量太差,毛糙了都。” “将就。”岑今山在这方面没有研究,不知道发质的好坏标准,他只知道像汶家光那样的头发大概是属于上好的,乌黑发亮,柔软细滑,像云又像绸缎,一想到汶家光现在在家等自己,岑今山不禁勾起嘴角。 “想你家那个小朋友了?这辈子没见你笑成这样过。”谭言溪把假发理了理,重新戴到头上,一拨开发丝,就看到岑今山扬起的嘴角。 “嗯,得回去陪他过年。”岑今山大方承认。 “有照片吗?”谭言溪想起那通电话,光听岑今山讲,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 岑今山拿出手机点开相册,这几年手机换了又换,汶家光在树荫下吃甜筒的照片倒一直存着,谭言溪仔细端详着,随后笑了,“你从小就喜欢这种......” “什么?” “乖孩子。”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岑今山收起手机,扶着人躺到床上。 “幼儿园的时候,你不是经常捡些小动物回家吗?有一只鸟脚受伤了,你还给它包扎,后来那只鸟老跟着你,停在你肩上。”谭言溪勉强从幼时记忆里挑出一两件事例。 岑今山给他盖好被褥,挑眉道:“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 “你那时候还给那只鸟做鸟笼,不过那只鸟不肯进去,飞到你房间,在你桌上停留了一下午,后来就飞出窗外了,当时你好几天不说话,干妈还以为你怎么了。”谭言溪嬉笑道:“你就承认吧,你就喜欢乖乖跟在你身后的。” “还有那小与捡的那只狗,后来都变成你的了,每年寒暑假你都要托运回去......” 岑今山缄默地思索着,似乎也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不知想到什么,他自己也忽然笑了起来,“是,你说的对,但他不一样,他不是什么动物......” 说着,他脑海里浮现起在机场时汶家光挥手送他时可怜巴巴的眼神,继而改口道:“也算吧。” 像小狗。 “年纪太小了,你确定吗?”谭言溪收起笑容,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