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确有其他邪祟! 绕过山侧,久清图看到了一棵绿油油的树。出于一个觋师的本能,久清图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 鸟都不拉屎的冬天怎么会有这般枝繁叶茂的绿树? 那棵树茂密叶茂,端端儿地伫立在那里,一丛丛的绿叶掩映里,树叶不停乱颤。 那乱颤,看起来并不像被冬风吹的,而是里面有什么动静,带动了相连的树枝。 久清图手指夹着一个铜币直接打了过去! 正正打在乱颤的那一丛树叶里,那丛树叶被打散了须臾,然后颤动得更厉害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久清图的力量,它显得很着急! 久清图拔剑而出,飞身而起,一边掐诀一边念咒。及近,手中一动撒出了一把灰粉,灰粉在咒语里冒出了火星,落到了树上立刻点燃了树叶枝干。 一声无声的尖利嘶叫从脑膜穿过,明明耳朵听不到,但脑中就是感受到了那股被灼烧之后尖锐的惨叫。 久清图拔出了木剑狠狠劈到树干上,棕黑的树干被劈开,那树枝疯狂乱颤,在嘶叫之后,被劈成两半的树发疯了一般朝着久清图攻击。 因为树枝都朝着久清图攻击的原因,所以方才被遮掩着乱颤的地方在此刻也显露了出来。 树干中间,吊着一个少女,其中下半身已经与树干融成了一体,很明显是被这棵树吞噬了,只是还未吞噬完。 少女上半身倒吊在树上,生死不明。 一眼,久清图差点儿没站住。 “纪雀!”他大声呼喊,本来只是路见不平随手除祟,此刻看到被那邪树吃到一半的纪雀,怒气值直接拉满。 “竟敢伤我学生!”说完,久清图也不顾了,直接暴起,手中的木剑挽出一个困阵,手指快速掐诀,力量汇聚在剑尖,用足了十成力气劈杀过去! “受死!” 这树曾经只是一棵普通的小树苗,生长在南山之阴,阴湿之地又在龛河水鬼所居之旁,在邪气的浸润之中才变异。 如今踏入邪祟行列不过几载,哪里会是久清图的对手。 他怒劈而下,那棵树想要躲开,却无处可躲,直接被拦腰斩断。 方才的小火苗越燃越大,势有将这棵树燃烧殆尽的架势。 被又劈又斩之后,那邪树已经奄奄一息,它呻吟着,呜咽着,哭诉着…… 久清图却没有准备放过它,虽然劈成如今惨样,但它根部依旧扎根在土壤之中,斩树不除根,假以时日就会冒出新芽,死灰复燃。 他走到树根旁,准备将树根一并毁灭。 忽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模糊不清的求饶声。 口齿不清很含糊,但久清图却清晰地感应到它想要表达什么。 若是放过它,它就将吞噬到一半的少女放出来。 久清图挥起的木剑放了下来,郑重点头,“行,将她放出来,我就放过你。” 他说得很认真,大树很开心。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将吞噬了一半的纪雀吐了出来。 久清图上前,细细查看了纪雀,她脸色青紫,脖颈上一圈红得发紫的勒痕看起来很是可怖,昏迷不醒,虽然气息微弱到几乎探不到,但脖颈处的脉搏还能摸到点儿动静。 只是昏迷,还没死透。 久清图将昏迷的纪雀放好,看向大树。 那被砍的半截大树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摇晃着树叶颤颤不停。 好像在邀功,你看,我将人还给你啦。 久清图手起刀落,直接将它连根毁灭。 刚入行的邪祟总是很天真。 看着燃烧殆尽的邪树,他抱起了纪雀。 将她放到了一个安全一些的地方,然后看了眼天色。 渐晚的天色压着雾黑一片云,已经到了掌灯的时辰,时间差不多了。 久清图看着天色,又坐了许久,然后起身朝着龛河而去。 夜色渐渐爬满南山,龛河中河水幽幽,冬日里无星无月的夜晚,幽静萧条。 久清图顺着泥泞的小路朝着龛河而去,河边有被霜打蔫儿的枯草,不知何时又挺了起来,无星无月的夜晚,河中本该黑漆漆一片,可此时的龛河中却又点点粼粼光亮。 像是玻璃渣子洒落在了河面,清幽潋滟,别是一番景致。 久清图像是普通的男子一般,走着走着,便驻足在龛河边,望着那粼粼的幽美河面发怔。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大痦子,细细理了理那根毛,不由感叹,“如此景致,竟被人说成邪祟之地,可笑可笑。” 刚感叹完,他便听到一阵悠悠琴声。 久清图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婀娜的女子在水中央的亭子里,抚琴而歌,歌声悠悠,琴声袅袅。 那女子在水中央,隔得明明很远,但他却能看得很清楚。 螓首蛾眉,肤如凝脂,腰肢柔软盈盈一握,长发黑如瀑散在身后,垂眉轻歌,歌声婉转,声声都似呼唤自己的心上人。 偶有抬眸,顾盼间尽是媚眼如丝。 久清图看呆了。 他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注:文中巫觋师分男女,女为巫师,男为觋师。) 第24章 恋爱脑水鬼 似乎是听到了久清图赞美的声音,那女子转过头来,一剪秋水般的眼眸望向久清图,盈盈眸光,欲语还休。 久清图看痴了,他情不自禁地喃喃开口,“姑娘你……” 触及久清图的目光,河中央的女子羞赧低头,“公子……” 明明很远,声音却近在咫尺,犹在耳边。 尾音一波三转,好不撩人。 久清图脸上露出痴迷笑意,上前一步,“夜深露重,姑娘怎生在此处?” 女子闻言,秀眉蹙起,莞莞一叹,“傍晚时分,奴家自此处过,见这河中景色美轮美奂,恰遇此湖心亭,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亭中。” “景色看迷了眼,忘了时辰,等回过神来,夜里涨水将来时的九曲回廊淹了去。”那女子说着,用锦帕按了按眼尾,声音带着啜泣,“便在这处滞留至此。” 久清图听得扼腕疼惜,“嗐,这该死的河水害了姑娘呀!” “不怪河水,都怪奴家,是奴家自己误了时辰。”女子说道,尾音颤颤,委屈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这谁听了不心疼,哪个男人能不迷糊? 久清图也心疼得不行。 “姑娘你别急,我现在就来接你!”久清图赶紧劝道,而后左右瞧着看河边有没有停靠的舟子。 找寻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姑娘你稍等,我现在就去找条舟子,然后来河中央接你!”久清图热情地说道。 “公子!”女子出声制止了久清图的动作,“不必那么麻烦,只是涨水淹了回廊,如今夜深了些,水退了些许,那回廊都已经显现出来了。” 说着,女子朝着久清图脚下一指,“公子快看。” 久清图顺着女子所指看过去,果然看到河水之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