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告诉我只能够往前看,过去永远都是过去,只有未来才是属于自己的。我躺在洗的干净的床单上,感受着枕头里还未散去的肥皂香,只觉得心灵无比平静。 鸟哥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咚咚。 我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尽管它外表破碎,不过仍是位坚守岗位的报时官。晚上七点,我已经嘱咐过那些兔子不要在晚上六点之后打扰我。所以,是谁这么有幸能够成为暴君今天的晚餐呢? 今天的兔子叫蕾拉,瘦小,毛发凌乱。 “你好啊,兔子。”我盯着她头顶的那个旋,缓慢地摇晃着脑袋,“在七点钟找我有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吗?” 名叫蕾拉的兔子害怕地后退一步,我看见她的唇瓣努力地蠕动着,终于,她鼓起勇气对我说,“能够请你帮一个忙吗,伯德小姐?” 她几乎可以看见骨架的手掌向我展开,上面放着几个硬币。 唔……伯德小姐这个称呼还是我教他们的,毕竟我是王,总得有些易于常人的地方不是吗?不过我可不会傲慢地让别人称呼我为劳德,尤其是当我还没有获得这项功勋的时候。 没错,暗示的还是你,蛇脸爱笑男孩。 鸟哥的不赞同.jpg “我想要艾里奇不要再欺负我了。”她看上去害怕极了,就好像我在欺负她一样。教训艾里奇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让艾里奇【永远】不欺负蕾拉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强者欺负弱者,就像是冰化成水,狼吃掉羊,国王鞭笞奴隶。可怜的小兔子现在还无法明白这样的道理,她或许只是天真的认为,一场教训就能够使得自己永远摆脱一个敌人。 一场廉价的教训。 我就着她的手数着寥寥无几的硬币,可以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她略带湿意的掌心时,对方基于本能的瑟缩。似乎她伸手的时间太久了,手掌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还有钱……我还有一点……”她近乎带着哭腔地看着我,唇瓣不停颤抖,“都给你,你帮帮我。” “好啊。”我将手伸进她的口袋,掏出仅剩下的几枚钱币,再抢走她掌心中呈给我的那一部分,慢吞吞地数出两枚还给她,“我喜欢【二】这个数字,所以我赠予你两枚。” 没有人敢在这里纠正鸟哥用词的错误,女孩看上去十分惊喜于我竟然还会还给她两个。 “谢谢,谢谢。”她紧紧攥着两枚钱币,眼睛湿漉漉的。 真有趣,仅仅只因为剥削者少剥削了那一部分,就开始感恩戴德,就像被驯化的牲畜一样宣誓交出自己所有的信任——这就是草食动物吗? 在心底给蕾拉盖上兔子标签的我觉得无趣极了,所以按住她的额头,“因为我喜欢【二】,所以你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我帮你教训艾里奇一顿,不过我总是要离开的,当我离开的时候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二……” …… 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艾里奇吓破胆子了,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这个曾经的孤儿院一霸现在瑟缩得就像是一只老鼠。每当他看见蕾拉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他都会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右手,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去“抱”住她。 他从一只肉食动物变成一只草食动物。 蕾拉看上去仍是那种可怜的,胆怯的模样,没有人知道她长出了猫咪的牙齿。当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去火车站的前夜,这个有趣的小女孩敲响我的房门,在六点。 她送给我一本笔记本。 一本崭新的,花里胡哨的,带有她那个年纪特有的愚蠢而幼稚的审美的本子。 但是它是新的,我拥有的除魔杖外第二件新东西。 鸟哥祝你幸福。 我像是每一个出身巫师家庭的孩子一样精准地定位了站台,飞快地跑进火车里占据一个没有人的车厢。这并不容易,不过每一个开辟国土的国王都不容易。 挥舞魔杖,熟练地使用着摸索出来的漂浮咒。过去的记忆使我更容易记住这些咒语,而挥舞魔杖却需要更多的尝试。不得不说,奥利凡德并没有欺骗我,这根黑刺李的魔杖相当适合施展一些强大的魔法,尤其是被我当成滚筒洗衣机的水牢还有优质电蚊拍霹雳爆炸。 它们为我创造了一个干净,整洁,舒适的夏日。 如果我能够再多学会一点攻击性的咒语就好了,坐在车厢里,我难得有些忧郁。魔法即是强权,看看某位蛇脸爱笑男孩吧,从他的经历中不难总结出魔法界仍是一个野蛮的,热衷于力量的国度。 我想要维护我的世界,我仍要做一个王。 就在鸟哥难得的思考人生之际,敲门声让我又回到现实世界。 “请问这里有空位吗?”一个褐色卷发的小女孩站在门外。她看起来很聪明,穿着整洁得体。在得到我的同意之后坐进车厢里。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你好,我是赫敏·格兰杰。”她热情地自我介绍。我知道她,铁三角的著名灵魂人物,一个永远聪明的头脑。唔……而且很正直,我盯着她的脸,回想起那个帮助家养小精灵的协会。 剥削者总是会因为自身利益关系而很少关注那些被剥削者的苦难,国王总不会去可怜一个奴隶今天被夺走了多少价值,因为他知道那些剩余的被剥夺的价值最终都会进自己的口袋。 上位者总是安然享受剥削带来的乐趣的,这是利益既得者的通病。所以,反而选择保护那些被剥削者权益正是格兰杰小姐的伟大之处呀。我甚至能够从她的身上看出一星半点某些被时代所铭记的伟人的影子。 我觉得这是不可理解的,但我仍然敬佩她。 鸟哥的肯定.jpg 或许是因为我盯着她看了很久,格兰杰小姐显得有些不自在,就在我感觉这样的注视似乎要触及到她的底线的时候,才慢吞吞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派丽可·伯德。” 她狐疑地握住我的手。 这是一双温暖的手,鸟哥很喜欢。 又过了一会,一个圆乎乎的小男孩坐进来。他叫纳威,同样衣着干净,不过看上去有些胆怯。就像是刚刚被一只坏脾气的老猫赶出来的幼崽一样,对整个世界都怀抱着不知名的恐惧。同时,他也是个倒霉的孩子,刚上车就发现自己的宠物丢了。 宠物——好奢侈的名词啊。我摸摸衣袖上被我仔细缝进去的毛边,听着对面两个孩子谈论着要去车厢里找那只叫做莱福的蟾蜍。毕竟我没有属于我的宠物,总不会有人将宠物投入二手市场,宠物也不是必须品。尽管我在橱窗里盯着一只猫头鹰看了许久,久到邓布利多先生都提议要不要送我一只。 我现在闭上眼还能勾勒出它的形状,褐色的羽毛,黄澄澄的眼睛,尖锐的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