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金德。】 我的表弟金德,我向你介绍过吗?他来自被补完的另一端,这也是一种“结合”,对吗?一如被翻开的,暴露出根系的树坑,腐败死亡的枝干不过是为同一片树林里活着的同类提供养分。 我们逃避吞噬,又在成为吞噬。我吃掉金德,一如伯德吃掉那些未曾繁盛过的旁支。 窗外的无花果树散发夏日果实甜美的香气,它让我想起圣歌尼亚酸涩的葡萄,以及半显残破的圣母像。 什么是【爱】呀? 我从未了解过,因为诞生之日只是恐怖的仪式罢了。金德的诞生是罪恶的,因为他将延自血脉中的诅咒带往巫师界。这种近乎举世的灾难使迪明迦看见复活逝者的希望。 金德是【我】,███是【我】,派丽可是【我】。 那么,【我】是谁? 是由迪明迦思念亡女创造出来的怪物;夭折的未来;还是那个被对折放进棺材里的幼童? 在近乎悠长的叹息声中,那只穿越之前的猫头鹰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窗口。解开它腿上绑着的三方协议,里面是已经盖好公司公章的合同。 但是现在有什么用呢? “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像是笼中困兽一样,叫嚣着逃离阴郁童年的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份工作,夭折的未来早已夭折。或许死亡也是一脚踏空之后的另一种“永恒”?我已有新的目标,新的野心,我现在过着另一种波澜壮阔的人生 ——这是“实用主义者”派丽可·伯德的妥协。 或者,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就在我们漆黑的小箱子里? 那就重来吧。 大家好,好久不见,我是鹈鹕,拉姆齐与弗里西娅的儿子,迪明迦的亡女,一个孤独的缝合物,已经快要疯了但是找不到镇定剂的倒霉鬼。 这个自我介绍是不是太奇怪了?好吧,我只是【我】而已。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太过深奥,我这个年仅十四的孩子想要理解还是比较困难的。人生嘛,总是充满虚无与偶然,生命大多数时候都在受虚幻支配。 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当人类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无法理解的世界时总是会为自己创造出想象的世界。 原本的世界令人难以理解,现在亦是。但是我只想活着,出人头地地活下去,做人上人地活下去——真实与否真的重要吗? 只要达成目的就好了,不论世界的真相是否只是一团灰烬。 现在,我也不知道能够说什么,那就去找【妈妈】吧。 唔……我是不是忘了那个祝福?对不起,“幸福”这种东西,很容易错写成“辛█”。好啦,不逗你了,祝你【幸福】哦。 一如最初那样,最终也是同样的情景。圣歌尼亚的牧师站在庭院里,这是上帝的意志所决定的。不同于我来到这里的那个夜晚,如今天已大亮,白昼驱散阴暗,使之荡然无存。 我复制了那座圣母像,将正品搬回我的庭院里。 重新见面啦,我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只存活于人类口舌之上的 ——【妈妈】 我拥抱石像,感受她在阳光之下积蓄起来的温暖坚硬的触感,只觉得如今的一切都令人潸然泪下。 剩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当天里德尔还在餐桌上询问我的身体状况。 “如今已经大好啦,老师。”我兴高采烈地说,“您看见我搬来花园的雕像了吗,那是我的新宝藏哦。” 他问:“就像乌鸦的圆石子一样吗?” “是鸦科动物的宝石呢。”我笑着回答。 他扯着嘴角,像是透过我在看谁:“你变得和你外祖母一样。” 是这样吗?天真的、愚蠢的、饱含爱意的,另一种人生吗? 但是,她就是我呀。 夏日,我带着沉思会的成员在街上晃悠。每年这时我们都得购买大量书本,今年还得买礼服长袍。鉴于卡罗家的那场宴会,我总觉得自己的审美已经逐渐与巫师界脱节。于是不得不求助与看上去更了解宴会的西奥多·诺特。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这个?”西奥多看上去同样苦恼,“我们家难道看上去是能像马尔福家那样时不时就请人聚一聚的家族吗?你上次来已经看见了,我家桌布都是二十年前的东西了。” “但是它像新的一样。”我说。 “但是它二十年了!”诺特感慨,“比我年纪都大了。” “能用不就行了吗?”我发出灵魂质问,却又在下一个转角遇到马尔福。 当我们没什么交集的时候,相遇是一件小概率事件,然而当我们产生矛盾的时候,相遇反而变得频繁起来。我与诺特的笑闹立刻停止,双方都僵着脸点头示意。 仅需要一个夏天,在所有人刻意迎合之下,诺特加入这里,并且如鱼得水。他很好地挑起通贝里原本留在霍格沃茨的担子,也将为我解决一些接下来或将出现的私人问题。 “博克。”马尔福脸色苍白,“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 我作出手势,身后沉思会的人立刻停下。“你想说什么?”我问。 “我希望能和你单独谈一谈。”他一字一句强调,“单独。” “好吧,那约个时间?” “现在——”马尔福声音变得急切,“我的意思是说,就在今天。” 我抬抬下巴,让其他人在这里等我。随后指着不远处的巷口,“那边?” 他低着头走过去,我拍拍诺特的肩膀,同样跟过去。 “你怎么找了诺特?”方才站立,他急切地说,“我已经和我爸爸妈妈说过了,虽然他们现在不答应,但是我们——” “答应什么?”我打断他。 马尔福看上去有些惊讶,语速极快地说:“当然是我们的——” 我阻止他接下来准备脱口而出的那个单词,“那个吗?”看着他的眼睛,我发现里面有一个面无表情的自己,“令尊令堂的观点我一点都不在乎哦。” 说着,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拉进距离,“因为我和他们的观点是一样的,马尔福,我们不合适。” 他的肩膀慢慢垮下来,沉默良久之后,语气也变得柔软,“那你觉得怎样才是合适的?” 我笑了,“德拉科·马尔福,你喜欢我什么呢?” “试图喜欢我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因为我不需要恋人。”我低着头,用脚尖轻轻磨蹭地面,像是正在碾碎什么,“我比其他人要更麻烦一些,因为我比其他人之前得到的都更少一些。”我将内心剖开,像是在交易所一样明码标价,“我需要的不仅是一个异性的爱,还有亲情、权力、金钱。” “我想要的东西太多了,除却感情,我必须将精力放在我所能追逐的一切事物之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