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陆将军真喜欢女人就轮到你们了吗?那可是连皇上都惧怕三分的人物,真是什么梦都敢做!”妈妈骂骂咧咧用手中的扇子赶走了聚首闲聊的姑娘们。 而就在隔壁,一双骨节颀长、指尖敷着薄茧的手蓦地放下茶杯,在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下回换个地方。” 凌霄轻笑一声,“人家说的也没错。谁知道堂堂枢密院正使、禁军总督一品骠骑将军,竟然喜欢那种又冰又冷高高在上的。”一摘了面具,眼神全剩下了不正经,“硬邦邦,冷冰冰,有什么意思?” 陆潇年心底冷嗤,讥讽一笑,“是没意思。” 他还以为他能硬多久。 而事实上昨夜的祁岁桉最后车欠得像水在自己的臂弯里一漾一漾。要不是他一直单臂把他环月腰捞着,他都能融化滴落进身下铺着的绸缎里。 原本冰冷如水的申提,第二次时就已经完全被暖好,而且很快就越来越灼。 放下茶杯,陆潇年沉垂望着自己捏过茶杯的手指,饶有兴味地轻轻捻了捻,仿佛指尖那滑膩紧拾的感觉至今还在。 明明又软又烫。 所以世人无人知晓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九殿下,竟有那样的一面。 只有他知道。 凌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唇角微挑。 他纳闷道:“没意思你把人藏起来?” 陆潇年抬了头,转头望了眼窗外,没打算理他。 凌霄忽然眸光一亮想起来什么,凑近道,“哎,你问没问他,当年那西梁王到底有没有……”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对面投来的目光截断,全堵在了喉咙里,噎得他不上不下。 凌霄不自觉吞咽了下喉咙,好半天才假装无事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转头往窗外眺。 “到底有什么事?” 不耐的声音一响,凌霄便装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把视线转回来。 他的确是有事,但现在那个王府里到处是在张罗布置灵堂的人,他们实在不便出现,这才叫暮冬将人约到了这里。 凌霄咳了一声,正色道,“自然是有事。此次大败匈奴,你也为陆家报了仇,是不是也该兑现你对凌云阁的承诺了?” 见陆潇年不语,凌霄只得继续道,“我之前答应你帮你将龙武卫的精锐暗中养着,还答应帮你把交易证据找出来,这已经是坏了凌云阁规矩,不给阁里一个交代,此事根本说不过去。” 凌云阁随着壮大,里面的势力日益盘踞错杂,早前因为有人与匈奴人暗中交易违背阁令,后又因泄露买主破了规矩,几方势力矛盾激化,若不是有老阁主的面子压着,早就闹起来了。所以凌云阁此时亟须一个独立于各方势力又极具威信的人来压镇。 “此人非你不可,当初你就不该回来……” 陆潇年抬手,“打那天起我就说了,我与你们没关系。” “可爷爷早就指定让你来做这个阁主,我不过就是个代替你的……” “行了,别再跟我提这事。”陆潇年仰头将杯中茶一口饮尽,咚地砸在桌子上,眸光锋利道,“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说完他起身要走。 “你仇也报了,难道还真舍不得那几个破官衔不成?” 陆潇年足尖顿了顿,“你觉得杀几个蚂蚁大的贪官就算报仇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陆侯都在信里告诉你了,池子早就脏透了,成臭泥潭了,你清不干净的!你不如跟我走,虽不能荣华,但能保你富贵,最主要的是还能保你平安无虞地活着。这难道不是夫人和侯爷当初把你托付给凌云阁的初衷么,他们用自己的命不就是为了保你?” 陆潇年缓缓转过身,沉吟片刻道:“这是他们的选择,不是我的。” “那你要怎么样?靠你这一双手就把天下这个大泥淖给它挖净?” 凌霄自认为了解陆潇年就像了解这世上的另一个自己。 他从不是贪权恋势的人,这次他把丧礼搞得这么满城风雨的背后绝对另有原因。 可即便他自认为了解,其实也猜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 就像最初他违抗陆侯和夫人为他的安排私自闯回盛京一样。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之前留下了一步又一步的安排。虽然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波澜,但凌霄还是看到陆潇年握紧的拳骨透出了些许青色,“没打算挖净,我只是来捞回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陆潇年说完转身掀帘走出门去。 “哎,你去哪?”凌霄起身在他身后追问,“你现在丁忧守丧又没什么差事,走那么急做什么?还有很多事没同你商议呢……” “洗澡。”陆潇年头也不回地迈了出去。 洗澡?大正午的洗澡?凌霄抻着脖子嘴半张,半天没能合上。 而当陆潇年掀帘出去,方才那些议论的歌姬们看清了从隔壁走出来的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化成了木雕,半天都叫不回魂来。 * 不辨日月,不知时辰,只有两盏烛灯虚虚晃晃。朦胧的红帐内还弥漫着暧昧不清的气味,祁岁桉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只知道醒来时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疼。 只不过微微抬了下头,就觉得被牵动的每一处皮肉都在争先恐后地提醒他昨夜发生的事情。 锁骨、胸骨、肩胛、腿根……没有一处幸免,那些骨头连着又好似早就断开,要断不断地拽着筋扯着皮的疼。他不过微微扭动了一下腰,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这些疼都还不算什么,不过是留下了些深深浅浅的痕。 最疼的,是…… 那不堪的一幕乍地刺进脑中——只环在自己腰前的手臂,青筋根根分明,再往下就是自己被分开的…… …… 祁岁桉死咬唇,往枕头上狠狠砸了好几拳。 混蛋!畜牲! 他愤恨地咬紧牙,也顾不得陆家祖先就把陆家上下全都问候了个遍。他咒骂得太认真,连四肢早已恢复知觉的事情都忘了。 就在这时,吱扭一声床帐外的木门被推开了。 祁岁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谁…… 不会又要来? ◇ 第44章 太狠 这么快回来了?某个不自觉地疼了一下。 他平趴在榻上,脑中幻想陆潇年被戳瞎眼或被咬断舌头的惨样。 “九殿下?大哥哥?” 听到这个声音的祁岁桉猛地一激灵,心想陆潇年不会这么畜牲居然让他来处理伤处吧? 就算他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但……那也毕竟是个孩子啊。 祁岁桉不想出声,顾不得身上的疼,把自己紧紧蜷在被子里。 而帐外的小暮冬没听到回应,心一下凉透。前日二哥让他配那个治心疾的药,他以为真的是要给大哥哥看病,也没多想就多配了两副,哪知道他是趁人四肢麻痹把人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