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知道了什么的谢璋表情微妙。 就在宋承砚沉默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宋影子笑得在茶几上打滚时,谢璋忽然开口,声音异常冷静清醒:“如果宋总身上带着那位大师的护身符,却没有对墨墨产生影响的话,那位大师……是真的大师么?” 宋京墨的笑声戛然而止。 宋承砚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那大师说不定是个骗子呢! 上来就对宋母开价一千万的,能是什么正经高人!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墨墨的情况并不是一般的鬼魂。” 比起宋承砚,谢璋似乎并没有宋京墨印象中的那么唯物科学主义。 “所以,宋总方便把联系方式给我,让我联系一下这位大师吗?” 谢璋非常有礼貌且生疏地对宋承砚开口。 语气不复之前的亲近,比起从前公式化的接触更加生疏陌生了几分。 宋承砚心中苦笑,其实早就料到这件事捅破之后会是这样。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当着谢璋和宋京墨的面给管家打了电话,从管家那问到了那位大师的联系方式。 谢璋直接拨通了号码。 电话接通后,对方像是知道谢璋的来意,在谢璋提出想要请对方明天来别墅看一看风水时,很干脆地答应了。 一听是明天,宋承砚的表情微动。 谢璋抬眸看向宋承砚,眯了眯眼。 宋京墨直接打字:【哥,家里没有管家和阿姨,客房也没收拾,你留宿不了一点】 【乖啊,回头见】 说完,影子触手直接推着还想说点什么的宋承砚出了别墅,砰地一声关上了别墅的大门。 宋承砚感觉到宋京墨气鼓鼓的动作,叹了口气,没再挣扎,给司机发了定位来接他。 然后握着手机思考了一阵,给谢璋发了个消息。 别墅客厅,谢璋看到了手机里的讯息,眸光微动。 …… 当天晚上,本来想要哄睡谢璋的宋京墨不知怎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他好像回到了刚在谢璋影子里苏醒的时候。 他跟着谢璋去看心理医生,结果咨询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是之前见过的年轻乔医生,而是另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看起来有点怪,说老吧没皱纹,说年轻吧头发又是白的。 有一点点眼熟,但想不起来。 宋京墨满脸问号地看着那个心理医生神情微妙地确诊谢璋的精神分裂症,还给谢璋开了药。 而回到别墅的谢璋居然真要吃药。 和现实中的相处不一样,谢璋就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真的把自己的影子当做幻觉,他和影子对话,对影子微笑,却一举一动都带着极度压抑的负面情绪。 宋京墨急得都要爆炸了,但却像是被捆绑困住似地,怎么都没办法从谢璋的影子里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谢璋拧开药瓶,接了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瞬间破影而出。 黑乎乎的影子触手直直戳向谢璋的嘴,冰冷的影子尖尖已经戳在了谢璋的唇边,大有一副你敢吃我就敢掏你喉咙眼的架势。 结果下一秒,张牙舞爪的宋影子眼睁睁看着谢璋把药倒进马桶,微笑着对影子深情告白: “宝贝放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梦中的那个谢璋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带着一种极度焦虑偏执之下的疯狂。 那笑容搁谁来看都不会觉得谢璋精神状态正常。 啊啊啊啊啊啊——!!! 宋京墨直接被吓醒了。 黑乎乎的影子身体因为他激动的情绪霎时间膨胀开来,铺满了整个房间。 第28章 爱意让魂魄长出血肉。…… 宋京墨被吓得不轻,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把谢璋晃醒,确认一下大宝贝的精神状态。 然而面前的画面却不是他入睡前的卧室大床,而是熟悉的别墅客厅。 黑乎乎的影子铺满了整个客厅, 将沙发上坐着的谢璋团团围住, 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表情有些无奈有些纵容,甚至还带了几分被保护之后的忍俊不禁。 什么情况? 影子……也会梦游吗? 黑色的影子尖尖有些局促地在半空摇摆了几下, 下一秒, 宋京墨注意到沙发对面坐着的人。 一身白大褂, 陌生又熟悉的长相,赫然就是梦里那个乱开药的庸医。 宋影子瞬间炸毛,影子周围的毛刺看上去十分扎手。 谢璋努力挣开影子爱的束缚,抱住了刺球一样的宋影子,低声道:“墨墨,这位就是昨天说的那位大师。” 宋京墨:“?” 他忽然觉得,这位大师会被他哥赶出门,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好的神学家, 穿什么白大褂? 沙发对面鹤发童颜的大师饶有兴趣地看了两人很久,忽然笑了,开口说:“好久不见, 说实话, 你们的变化还挺大的。” 宋影子炸起来的毛刺耷拉下来,影子触手弯出问号。 他盯着对面的人看了好久好久, 原本模糊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 宋京墨想到了七年前的一件事。 七年前,他和谢璋去拜许愿树,出来后,路过庙外的小摊, 他鬼使神差买了两条天价红绳,之后反应过来肉疼了大半个月。 但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的就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抹去了,只有那两条红绳一直戴在他和谢璋的手上。 直到…… 直到,他车祸出事的那一天。 宋京墨立刻转头去扒拉谢璋的手腕。 男人白皙的手腕骨节凸起,空空如也。 谢璋也盯着自己的手腕,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道:“你车……出事的那天,红绳突然断了,之后怎么系都系不回去,我担心丢了,就收起来了。” 宋京墨的影子触手圈在谢璋的手腕上,影子尖尖贴着谢璋的脉搏,下意识地蹭。 他想:怎么会系不回去呢? 如果不能打个结,拿用打火机烧一下再捏捏紧,也是可以的吧? 听到谢璋的话,坐在一人一影对面的大师开口:“这断了的红绳就是断了的缘分,它替你们挡了一次,当然是系不回去的。” 谢璋抬眸看向对方。 宋京墨一点一点拽着塞了满客厅的影子,默默把影子送回谢璋身边,大概捏了个和正常人差不多的形状。 剩下的黑乎乎被宋京墨捏了个杯子高的影子小人,端端正正坐在了谢璋怀里。 因为刚才的噩梦还心有余悸的宋京墨想了想,索性拽着谢璋的两只手过来搭在自己身前,小小的影子手搭在谢璋的拇指上,这才觉得安心了。 于是也仰着脑袋看向坐在对面的大师。 然后就看到那位大师正静静看着他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