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独属于他的草木香,最后她听到他说:“我认为用不着穿刺。” 听上去应该是个好消息。 她听着他们讨论她的手术方案,却忘记了睁眼,直到有什么东西盖在了她的身上。 再睁开眼时只看到一群白大褂离开的背影。 她呼出一口气,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羊绒衫。 “刚才秦医生帮你盖的。”说话的是隔壁床的大姐。 谢一菲看向病房门外,此时秦铮并没有走远,从谢一菲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正被同行的年轻女医生拉着说话。 大姐好奇道:“你和秦医生很熟吗?” 谢一菲起身穿好衣服:“不算熟。” 大姐暧昧看向她:“那秦医生对你可挺不错的,你看他给谁盖衣服了?” 难得他被她冷嘲热讽一通后还能照顾她的感受,但她并不会自以为是地觉得他对她是旧情难忘。 她猜他这么周到,多半只是因为她现在是他的病人。 谢一菲笑了笑没说话,大姐继续道:“那你呢?我看你脸都红了,不会对秦医生也有什么想法吧?” “我只是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过衣服。” 大姐哈哈大笑:“这个呀习惯就好了,大家都是为了治病,谁也不会多想的。不过话说回来,秦医生医术精湛,乳腺外科除了周主任就数他最厉害了,而且我听说他可是全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关键是这么有才还长得这么帅,你们小姑娘会看上他也正常。之前也是住你这个床的小姑娘,就喜欢秦医生喜欢得不行呢……” 谢一菲打断她:“您误会了,我有男朋友。” “这样啊……害,我以为你跟那小姑娘一样呢……”说着大姐忽然压低声音凑近谢一菲,“你说你没什么想法姐就放心了,秦医生这人呀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缺点……” 谢一菲被大姐这神神秘秘的语气勾起了好奇心:“什么?” “这么说吧,这人有点风流。我听医院的其他医生还有病人家属说总能看到他和不同的女孩子在一起,之前还有个女孩来医院找过他呢!” 谢一菲闻言,再度看向门外。 秦铮和那位女医生还没走,他不知说了什么,让那女医生笑得格外灿烂,看向他的目光也饱含着一种过来人一眼就能看懂的倾慕。 大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到了吧,男人如果太优秀那就肯定不能让人省心。对了,小姑娘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老师。” “中学老师吗?” “大学。” “大学老师好啊,有文化……哎呀,不过大学里好多女学生也挺疯狂的,你要小心了……” 谢一菲笑笑,没再说什么。 …… 第二天午休时间刚过,谢一菲就被何婷婷带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没有想象中的各类高端仪器,也没有扎堆的医生护士,她们到的时候里面只有秦铮一人。 他穿着绿色的手术服,帽子口罩几乎遮挡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而沉静的眼。 见她们来,他只淡淡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何婷婷示意她脱掉上衣,在手术台上躺好,她依言照做,然后就看着他们师生二人各忙各的。 片刻后,何婷婷将一个放着手术器械的台子放在了她的头部上方,与此同时台子上垂下来的绿布恰巧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做手术,本来就有点紧张,此时因为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手术刀会在 什么时候落下来,她就更紧张了。 她开始胡思乱想,想手术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病理结果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她该怎么办……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有人等在门外的意义。 忽然间右乳上传来微凉的触感,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他停下了动作,说了今天以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紧张?” 谢一菲顿了顿:“有点。” “不信任我?” “不是。” “那就放轻松。” “好。”她犹豫了一下又问,“会疼吗?” “打麻药的时候会有点。手放好,不要乱动,疼了可以跟我说。” 或许是手术室里过分静谧的缘故,她竟然从他这几句话中听出点温柔的意味来。 接下来的过程就像他说的,除了最初打麻药时有点胀痛以外,其余时候还好。而她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地安定下来。 眼前只有那块绿色的布,她想象着他此时的样子,猜测着他所看到的是怎样一个病变的器官。 整个手术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约四十分钟后,伤口缝合完毕。不过为了避免没有愈合的伤口被拉扯,还需要在胸部缠上绷带。 何婷婷把提前准备好的绷带递给他,他大致比了一下长度,然后示意她抬起手臂。 谢一菲依言照做,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忽然不打招呼的俯身下来,就当她以为他会触碰到她时,他又快速离开……这么接连几次后低头再看,白色的绷带已经缠上了她的胸。 缠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她。 谢一菲不明所以。 秦铮:“呼吸。” 原来她一直在屏气。她连忙深呼吸,他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注意到,就在刚才,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在笑。 确保绷带缠得足够紧实后,他满意地点点头:“穿衣服吧。” 她如蒙大赦,连忙回身去找自己的衣服。 手术室里靠墙立着一台没通电的显示器,黑色的液晶屏上能清晰映照出对面人的影子,于是谢一菲猝不及防看到了秦铮的杰作——她虽然很瘦,但发育得不错,再多层的绷带也无法完全束缚住她,看着竟有种羸弱又欲盖弥彰的诱惑,如果不用考虑这绷带下是什么的话。 “一会儿麻药过去会有点疼,实在忍不了的话可以和护士要点止痛药。” 她收回视线,边穿衣服边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明天等通知吧。” 从手术室里出来时,隔壁的手术也恰巧刚结束。 手术门打开,一个活动病床倍推了出来,病床上的人脸色煞白有气无力,人似乎还处在半昏迷的状态。 谢一菲认出那正是她隔壁床的大姐,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昨天还在眉飞色舞地跟她聊着她主治医生的八卦。 人生中第一次,她产生了某种龌龊的优越感,庆幸那人不是自己,庆幸自己不用像她一样,暂时不用失去□□、失去爱,甚至可能失去生命。 回到病房时,一个护工模样的人也跟着她进了病房,然后把一个水壶放在了她旁边的床头柜上。 谢一菲疑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