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正好火化也差不多结束了,知道贺珏现在对他不会有反应,王瑾琛便直接把事情跟陈俊宇说,陈俊宇带着贺珏领了骨灰和厂长最后交代一些事,便跟着他一起上了陈楚飞安排的车。 第225章 从杭州到贺珏的老家一千多公里约十二个小时的车程,大概是为了方便几人休息,陈楚飞特意调了一辆保姆车来,几人不约而同地让贺珏一个人在后排连座落座,王瑾琛和陈俊宇则分别在副驾驶和前排落座。 开车的司机很有职业素养,几人上车之后问清了目的地就开始专心开车,什么多余的话也不多问多说,他们几人也没有心情说话,车内除了车轻微的轰鸣声外一片寂静,静得王瑾琛坐立不安。 跟在贺珏后面的时候虽然贺珏对他不甚在乎完全拿他当空气,但好歹还能时刻看见他,知道他的状态,万一出什么事能立即应对,现在坐在他的前面中间还隔了一排座位,对贺珏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心里总是不踏实,车没开一会就忍不住回头看看,就见贺珏一动不动坐在后座陷在阴影中,没有一丝存在感,就好像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一样。 王瑾琛心头猛地一跳。 “贺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来,可是贺珏依然对他没有任何反应。 他怔怔地看着贺珏,强烈的不安让他的心脏不停的狂跳,陈俊宇也让他这样下了一跳,赶忙回头看了贺珏一眼,见贺珏毫无所动,想这一路来贺珏的状态叹了口气,回过头来拍拍王瑾琛的肩膀安抚他宽心,王瑾琛仍是死死盯着贺珏,许久才缓过神来,又看了贺珏好一会,默默转回头去。 一路上王瑾琛还是隔一会就忍不住回头看看,总想让贺珏在他的视线里,可是他晕车本来就难受,这样反复往回看更是恶心得厉害,半小时一小时的他还可以撑一撑,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他实在是扛不住,没多久就难受得受不了,不得不断断续续地闭上眼休息不知不觉睡着,又断断续续地做噩梦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迷迷糊糊醒来回头往后座看,陈俊宇也累得靠着椅背睡着了,唯独贺珏始终是默默地抱着盒子坐在后座,两眼空洞地看着前方,看不出任何情绪。 到达贺珏的老家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王瑾琛想留司机一起吃个午饭以作感谢顺便休息一阵,司机很恪尽职守地没有接受,主动说等他们休息好再来接他们去办理后续的事情,随后就自己开车走了。 王瑾琛跟着陈俊宇一起带着贺珏回到家里,陈俊宇的家人都已经听说了贺珏妈妈过世的消息,见面都悲痛不已,可是人已经走了,再沉痛也无济于事,只能尽绵薄之力最后再帮衬一把。 下午一家人帮扶着一起去陵园选墓选碑安排下葬的事宜,等忙活完回来又已是夜晚,熬了整整两日贺珏都没有休息,在陈俊宇家里吃过饭回到贺珏自己家里陈俊宇便立马去安抚贺珏睡下,关了门出来王瑾琛就等在客厅里。 “他睡下了?”王瑾琛朝门里望着道。 “睡是睡了,能不能睡着就不知道了,”陈俊宇也回头又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说着抬眼看向他,“你……” 王瑾琛会意道:“我是他大学同学。” 陈俊宇问道:“你就是王瑾琛吧?” 王瑾琛诧异:“你知道我?” “贺珏经常跟我提起你,”陈俊宇说着很自然地走到沙发上坐下,随后招手示意王瑾琛也过来坐,接着说道,“他说你帮了他很多,去年疫情封控的时候就是在你家里住的。” 王瑾琛一下低垂下了眼帘,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人有什么脸面说帮了贺珏很多。 “我什么也帮不上,除了看着他难受。” 这两天贺珏对他的态度如何陈俊宇也都看在眼里,见他被贺珏这么无视着还无怨无悔地跟在后面替他担心心里也是不好受,说道:“你也别怪他,他是太伤心了缓不过来,阿姨突然离开,对他打击太大了。” 王瑾琛只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可能怪贺珏。 陈俊宇看着王瑾琛默默不语若有所思,坐了一会儿问道:“他家里以前的事,贺珏都跟你说过吗?” 王瑾琛点点头:“他说过阿姨的身体一直不好,曾经一度无法出门。” 说着想到过年的时候看见阿姨还是那样精神的样子一下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可是贺珏一直那么小心看顾了,过年的时候看到她还好好的,也才做过检查,怎么会突然发个烧就一下没了。” 陈俊宇一听就直摇头:“贺珏怕是没跟你说实话,阿姨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差,出不了门已经算是情况最好的时候了,阿姨那时候基本是待在家里什么都干不了,后来越来越严重躺在床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虽然这后来慢慢让贺珏养起来了,但是那段时间虚耗得太厉害,身体早就垮了,这么多年补得再好也就是养养精神,检查是查不出什么病,可是身体底子太差抵抗力弱,第一次发低烧的时候恐怕身体就已经受不住了,阿姨是怕贺珏担心才逞强说没事,哪还能经得住这后面一烧。” 王瑾琛听闻表情当即一滞,贺珏是跟他说过阿姨身体不好养了很多年,可他从未听过阿姨身子竟然差成这样,卧病在床连生活都没法自理。 陈俊宇看王瑾琛满脸震惊,心中不知什么滋味,低沉了语气道:“我看贺珏似乎什么也没舍得告诉你。” 王瑾琛的眉毛一下皱了起来,满腹疑惑地看着陈俊宇,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陈俊宇自顾自接着道:“他也没跟你说过,阿姨曾经对他说过让他别管自己了,说不想拖累他的话吧?” 王瑾琛听到这句话一下傻了:“……什么?” 陈俊宇回忆着说道:“我那天正巧赶上月考不上晚自习,放学吃完饭就去他家看他,上楼就看见他坐在门前的楼梯口抽泣,不知道一个人哭了多久,眼泪都流干了,我问他一开始他也不说,是我进去看见阿姨——” 陈俊宇说着想到后来的事一下停了下来自己都说不下去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好一会才接着道:“看见阿姨也一个人在床上默默流眼泪,见我进来哭着让我帮她给贺珏道歉我才知道。” 陈俊宇说着又抬眼看向王瑾琛:“你是不是以为从这以后慢慢就好了?并没有,阿姨还是这样,求生意识非常薄弱,贺珏每次费很大的劲给她做的饭她都不愿意吃。” 王瑾琛完全无法理解,在他看来阿姨也把贺珏当成了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不该是这样颓废的,疑惑道:“怎么会这样?” 陈俊宇道:“我听家里人说阿姨以前的生活也很苦,生在农村从小身体就不好,爸爸一直不喜欢她是个女孩子不怎么愿意管她,七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没得到妥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