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招待一次合作商,费用至少就是这个数……” 孟笙笙眼神好,瞥了一眼,看到那姑娘伸着五根手指头。 肯定不会是五十,至少五百,但是以孟笙笙对他们的了解,五百肯定是不够这些人花的,所以肯定是五千往上…… “嘶!五百?” “五千!我交材料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我们副科长的账本,咱们厂里上半年的花销,已经有好几十万了……” 好几十万……厂里上半年的销售额恐怕也才一两百万,把厂里职工的工资一发,还能剩下些什么?这是准备挣多少就花多少啊。 “……好几十万,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花的……能用这么多……” “用的多肯定挣得也多呗,这么看来,咱们在厂里好好干,以后没准还能当个万元户。” “……上个月的账只收回来了一半,这个月的账还没收呢,听我们科长那意思,好像对方资金短缺,这个月的账连带着上个月的那一半的账,暂时都收不回来了……” 冬雾独家 开始了,一个欠一个,这个没钱那个也没钱,三角账就是这么欠出来的,厂里的大领导小领导还在外面摆谱装阔,吃个饭、收个原料、买个什么东西……都要开白条、盖章,最后弄得人家凑一起来厂里要债。 厂里的几个大领导还在想尽办法往自个儿腰包里捞钱,厂子不倒闭才怪…… 不行了,不能再拖了,得赶紧从这泥潭里脱身。 当天回家的时候,和王川泽商量了一下,她想辞职的事。 “怎么了?厂里干的不舒服了?” 孟笙笙所处的单位,算得上京市的大单位了,厂里的领导甚至比市里的领导级别都高,孟笙笙在厂里大大小小也算得上是个领导,应该没谁那么不长眼的欺负她。 “那些人贪起来就不知道收敛,看不下去又阻止不了,我能怎么办,只能走呗。” “那想去哪里,我给你想想办法?” 孟笙笙想了想,说要不继续上学念研究生去,工作就先放一边去。 念研究生这事,还真不是她的借口,现在这档口,人都浮躁,现在厂里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她得重新给自己的未来再规划规划,重新回学校念一阵子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这个年代,念研究生的人,不多,竞争并不大,所以念研究生的事,只要联系好了导师,问题就不大。 她本就是在京大毕业,住的地方又和学校又千丝万缕的关系,随便拜托谁问一问,就能给找到相关的老师。 孟笙笙在研究院兴致勃勃物色好了老师,准备第二天下班就拿着礼品上门,没成想,当天刚上班,厂里就出了事。 一个一线工人在厂里给自己搭的棚子塌了,还砸死了他在家睡午觉的老娘。 孟笙笙跟着去看了看,那地方偏僻了些,不止他一户是自己搭的棚子,还有好几家也是自己搭的棚子,没办法,厂里的房子分不上,轮不到他们,就只能想这种办法给自己找个住处…… 棚户里面的木头早就已经腐朽了,加上前一阵子下了一场大雨,那木头被雨一淋,这两天再被太阳一晒,木头就断了,连带着他老娘的那间卧室也塌了,砸下来正好砸到老人家的脑袋,当场人就没了。 孟笙笙来的时候,男人跪在地上哭的不成样子了,他还穿着上班的厂服,应该是上班的时候,被人叫了回来,这会儿才刚赶过来。 另外旁边几户人家被吓着了,赶紧检查自家的木头有没有问题。 孟笙笙拧着眉,看着工会主席出面,安抚了这个男人。 旁边的一个男人小声咒骂了几句,“MD,咱们这些为厂里流过血、流过汗的人只能住这种破地方,厂里那些王八蛋羔子,一个人就占了五六套房,给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住也不分给我们,都是什么东西……” 孟笙笙皱着眉看了看说话的男人。 房子这事上,她是真不清楚,她有住的地方,厂里的房子一套没要,根本不知道这两年,厂里的那些人是怎么分房子的,真要是像刚刚那人说的那样,那这里面的问题就很大了。 孟笙笙心想,这么些年了,她还真没为厂里干出过什么事来,现在都打算要走了,临走前给厂里职工做一件实事也好。 孟笙笙为了这事专门去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一问才知道,这两年厂里的某些人吃相是越来越难看了。 那男人说的五套房都是小数目,有个才来了厂里半就被调走的副厂长,占了厂里整整九套房,现在那领导的亲戚还在家属楼里住着呢,剩下两套还租出去了,月月拿租金给自家锅里买肉吃…… 厂里的蛀虫不少,这么一算,被霸占的房子可不少了…… 回家之后,拜访老师的事暂时也不提了,孟笙笙拧着眉思考着这事应该怎么办。 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承宁就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孟笙笙看了看自家的小牛犊子,“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承宁撅着嘴,“为什么哥哥就能到处玩,我还要上学?” 孟笙笙已经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哥哥已经考完了,正在放暑假,你们的期末考试在下周,所以要继续上一周的学。” “不公平!我也要早点考试!” “你妈我又没在教育局,这又不是你妈我能做主的事,你冲我吼也没办法。” “哼哼,气死我了,妈妈,我再也不要和小毛一起玩了!” “又怎么了?” “强子和小亮打架,他不讲义气,去告老师了!” 孟笙笙眼睛微眯,“好小子,还敢在学校给老娘惹事。” 她拧着承宁的耳朵,“说!你有没有和同学打架!” 承宁疼得哇哇叫,“没没没,妈,我没打架,是强子和小亮!” 孟笙笙确定他没骗人,才放开手。 承宁搓了搓耳朵,仰着脑袋不服气,“这件事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强子和小亮打了架,我没参与,就在旁边看了看……妈!你都不说小毛!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他打小报告!他举报我兄弟!” 打小报告?举报!孟笙笙眼睛一亮!对啊,这事她管不了,上头还管不了这些人? 她抱着承宁的脑门就亲了一口,“乖儿子,不愧是为娘的好儿子!这脑瓜子就是不一样。” 承宁:??? 孟笙笙心里有了计较,但是这个举报的人也是有讲究的。 她这样的,肯定不行,毕竟她是想离开,但是是想安安全全,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厂子,离开前还大张旗鼓的搞个什么举报,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她以后还要在京市这个地界混,以后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