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 本来一个侍女偷盗,是用不着这么大阵仗的,就连家主都来了。 但这个侍女是家里少主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所以,这件事情就变得很要紧了。 虽然表面上用的是雪惠偷盗的罪名,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实又是在给少主找点麻烦。 禅院润二郎无视了他脑子拎不太清的卡皮巴拉表哥,走了两秒钟的神。 上次给少主找茬的人,最后付出了什么代价来着? 噢……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能拖延的时间也都尽量拖了。 雪惠究竟有没有偷盗,在这场三堂会审当中其实并不重要。 禅院润二郎深知,只要少主能在雪惠被真正定罪之前赶回来,那么一切子虚乌有的敷衍罪名都不会沾染雪惠的衣摆。 他微微歪过头去,和身后半步的雪惠对视了一眼。 堂上端坐的,是家主、家主的兄弟、以及德高望重的长老们。 四边挨挨挤挤的,多是来凑热闹的年轻一辈。 其中不乏有对禅院润二郎最近风头正盛这件事心存嫉妒,顺便来看一看少主笑话的。 雪惠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 在院子里忽然闯入了一群激愤的人开始,连润二郎都忍不住稍微惊了一下,可当他回头去看这个比他年长一些的青年女子时,却立刻镇静了下来。 润二郎从来没见过雪惠有过慌乱的时候,一瞬间都没有。哪怕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后被带来了这里,她也没有流露出分毫恐惧和害怕。 镇静也许是可以感染人的。 年仅十五六岁的润二郎想。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很冷静,条理非常清晰。 坐在上面的、看不清脸的一个人开始发言了:“禅院雪惠,你还不认罪?” 雪惠冷淡的扫了他一眼。 哦,禅院扇。 真没想到是他来,毕竟他和直毘人关系不怎么样。 她缓慢的道:“哪里的罪?什么罪?” “偷盗!”那人大声斥责道,“你偷盗了许多件禅院家咒具库里的武器,倒卖了出去!并且你还频繁的出门,每次回来都偷偷的带一些外面的垃圾食品给大少爷!万一被人下了毒,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雪惠和润二郎:“……” 雪惠和润二郎:“…………” 润二郎扯了扯嘴角,觉得有点搞笑。 服了,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忍不住笑。 这理由真是牵强的人想不通啊。 雪惠很耐心,一条一条的回答:“我没有偷盗咒具,这对我没有好处。我的确偶尔去一次咒具库,那都是听从少主的命令,去取他事先通知要的东西。” 禅院直毘人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酒:“你上次去了之后,清点咒具的时候,少了三件。” 雪惠反问:“如果我能够在侍从的看守下带出咒具,那么禅院家的侍从,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禅院直毘人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看向自己的兄弟。 唉,从来没被女人反驳就这样子的啦。 禅院家女人能反驳男人的时候少,雪惠更是出了名的恭敬谨慎。 但是现在,她有了新靠山了。 所以小白兔也会亮钢牙了。 “至于频繁出去这件事,”雪惠继续道,“这件事确实有,我承认。我也确实给少主捎带了外头孩子们喜欢的零食,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让少主生病的情况。” “如果要为了诅咒师会预先在我购买零食的店里,准确的知道我要买哪一种、哪一个并提前下毒这个还没有发生的可能,而定我的罪,那么我无话可说。” 禅院扇冷冷的盯着她:“说的很好。” “但是,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呢?” 雪惠:“……”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辩论还没有学过,该怎么反驳呢? 思考.jpg 禅院润二郎也不会,他跟人辩论的情况不多,尤其这次对面是长辈,且位高权重。 他只好面无表情的抱紧自己的剑,冷飕飕的盯着那个禅院扇。 要是到了动手的地步,也不是不行。 所谓富贵险中求,禅院润二郎是敢的。 “别那么紧张。”禅院扇古怪的笑起来,“证明不了自己的话也没关系,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雪惠看着他,觉得他狗嘴里不会吐出象牙。 “那几件咒具,原本是我预定了的。”禅院扇挑了挑眉,“如果你嫁到我这里来当妾室,那几件咒具就当是给你聘礼了。之后你也不用再出门,所以也不必承担大少爷被人下毒的风险。” 雪惠:“……”= = 禅院润二郎:“……”= = 雪惠和润二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忽然间,原本关得好好的门从外面被一股大力击飞了进来! 禅院扇紧急躲开,这扇门这才没有砸在他的身上。 木门的碎片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一旁的大长老掀了掀眼皮。 好熟悉的一幕。 月生冷笑了一声,清晰响亮:“老登,你还真是贼心不死!” 第29章 一时之间满座皆惊。 禅院扇心头也是一跳,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自己那个不怎么对付的兄长,想要去质问他。 你不是说今天禅院月生在外地执行任务,这两天回不来吗? 若非如此, 他也不敢直接对雪惠发难。 但是一对上兄长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就意识到一件事。 ……被耍了。 尽管禅院扇在争夺家主位置这件事中落败,可他的确是一个实力优秀的咒术师, 在禅院家的地位相当高。 因此对于他来说, 雪惠只是一个相当好拿捏的软柿子。 就算中途冒出来一个年轻一代中颇有天赋的禅院润二郎, 也不怎么妨事的。 可是,雪惠身后的禅院月生, 却未必是个好惹的人。 月生逆着光走进来, 神色冰冷。 这个孩子手中握着一柄比她个头还高的长剑, 拖在地上, 在她走进来的过程当中, 乌黑的剑尖和地面发出清脆尖锐的摩擦声响。 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极了。 月生走过去,将剑换到左手, 右手把跪坐的雪惠轻轻扶起来:“伤着没有?” 雪惠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 神色恭谨的站在她的身后:“没有,多亏润二郎大人相护。” 润二郎抱着自己的咒具,麻溜的退到一边, 笑眯眯的冲月生晃晃手,打了个招呼。 月生冲他点头:“多谢。之后再说。” 禅院润二郎:“好嘞。” 在月生进行这一系列的动作和言语期间, 整个屋子静的可怕。 无论是上方坐着的有权利的长辈们, 还是四周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