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素抵抗颇有成效,至少再次面对谢异的信息素,已经不至于像当初那样狼狈了。 “不是还有你这个人证么。”桑淼道。 “那你又得欠我一个人情,”谢异吹干了头发,回转过身,黑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越欠越多,就再也扯不平了。” 灯光错落,谢异也在她左手边坐下。 衬衣晃动,在胸前悬空,只要桑淼一偏头,余光便避无可避地,总能擦过一些她不敢细看的位置。 桑淼懒洋洋道:“那我就慢慢还。” 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谢异没什么表情道:“那你现在就还一点吧。” 桑淼一怔:“嗯?” 谢异眼皮一撩,嗓音放得很缓慢:“你不是说会竭尽所能帮忙,你的标记的确让我过得很辛苦,所以……抱我一下。” 他似乎习惯了对手下的人发号施令,所以哪怕是示弱性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总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桑淼以为自己会很讨厌这种感觉。 但她没有。 因为谢异的拳头一直握着,指节青白一片,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 “好。”桑淼听见自己说。 几乎话落的瞬间,谢异就朝她靠近了些,黑眸盯着她,低声道:“转过去。” 桑淼依言侧坐,一条长腿搭在沙发上,将整个后背都暴露给了身后的人。 谢异抿了抿唇。 Alpha都是一群掌控欲很强的生物,如野兽般与生俱来的战斗习惯,让他们轻易不会在任何人面前令自己处于十分弱势的局面,尤其将后背暴露给别人,这个姿势对他们来说太不利。 如果有Alpha这样做了,那只能说明,她很信任这个让她暴露后背的人。 谢异垂眸,平直的睫毛落下一片阴翳,手臂自她腰间穿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双手环上她的小腹。 他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下颌在她颈窝处慢慢摩挲了两下,这样一个紧密相贴的姿势,几乎同时,他感觉到Alpha肩背上瞬间紧绷起来的肌肉。 桑淼没想到谢异所说的抱一下是这个抱法。 被他贴着的地方仿佛都不像自己的了,他用鼻尖蹭她脖颈的时候,蓬松细软的头发像把小刷子,在皮肤上带起难以忽视的痒。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桑淼主动挑起话题:“要不你还是给我讲讲虫族伪装成人类的事吧?能讲吗?” “能讲。”谢异忽然变得很有耐心,他阖上眼眸,就这么靠着她,低声道,“血色时期后,如同一部分人类进化成了觉醒者,虫族在受到重创后,也进化了一些种类,但比起觉醒者,数量则稀少得多。” “这群进化种试图带领虫族重新入侵,最后依然以失败告终,人类俘虏了它们,近百年都在做相关研究。”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十八年前,生化研究所遭受过一次重创,当时有一些进化种死了,有一些则从研究所里逃走了,它们全都拥有完美伪装人类的能力。” “塔浮尔镇上的这只SS级虫母,就是十八年前逃走的虫族进化种之一。它也是我此行的任务目标。” 桑淼讶然道:“十八年?它潜伏十八年图什么?而且我看过任务介绍,蛛虫肆虐是最近一个月才开始的,之前塔浮尔镇一直是模范小镇,犯罪率都几乎为零。” “ S级以上的虫族全都拥有令人忌惮的恐怖力量,当年进化种逃走后,联盟全线戒备,甚至做好了倾尽全力与之一战的准备,但这么多年来,进化种仿佛石沉大海,再没有消息。” 谢异沉吟道:“这次SS级虫母暴露,联盟也并不清楚它的动机。为了避免造成世界级恐慌,所以才派我来秘密处理。” 桑淼眉心蹙了一下。 “谢将军,”她微微侧头喊他,“不是我质疑你的能力,但既然SS级虫母这么厉害,联盟为什么只找你来处理,他们就不怕你……” 桑淼没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谢异能听懂。 片刻后,她感觉到贴着她后背的胸腔,小幅度地振动了一下。 谢异似乎在笑。 “听起来,你很担心我?” 桑淼没否认。 联盟公民对谢异的诋毁,哪怕她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看了都会心寒。 而谢异正在为了这群人的安危深入险境。 “联盟不找我又能找谁?”谢异冷然地勾了下唇,“别的废物又打不过。” 桑淼:“……”怎么有点被内涵到。 听他这么有把握的语气,桑淼稍稍舒了口气。 “那你一定也知道虫母是谁了吧?” 谢异却道:“知道的话,我还能等到现在?” 桑淼:“……” “小蛛虫群源源不断反而是很明显的讯号,这正说明它一直都呆在镇上没离开过。”谢异道,“这镇子上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虫母。要想它露出马脚,就必定得先让它产生危机感。” 桑淼啧了声:“所以你今晚那副心中有数的模样,是演给它看的。” 谢异很长地吐出一口气,黑眸慢慢睁开:“事实证明,效果显著,它已经暴露了。” “还有要问的吗?”谢异忽然道。 桑淼愣了一下:“没……没了吧。” “好,”谢异毫不留情地说,“那就先闭嘴,别说话了。” 顿了顿,他近乎眷念地收紧了双手,轻声呢喃:“让我多抱一会儿,不然晚上又要做梦……” 后面那两个字他咬得很低,桑淼没听清。 四周安静下来的同一时间,她便在闻到了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的,玫瑰红酒的味道,不浓烈,却卷着点若有若无的能令人浑身酥掉的暗示。 外面下雨了,气温变得很低。 空气是冷的,皮下的血肉却变得滚烫,她是,谢异更甚,后者每呼吸一次,嘴唇就似有若无地刮过她的皮肤。 柔软,饱满,充满了暗示性的唇,在她脖子上刻下了湿润的印记。 Alpha的本能告诉她,也许不是她会错意,这个Omega在勾引她。 不是格里那般明晃晃且技巧拙劣的勾引,他很厉害,像耐心等待猎物的猎人,为她织好了一张精心准备的网,只要她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被细密包裹,再也无法脱离。 桑淼必须付出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回头。 然后不住地想,脱离信息素依赖症后,谢异也会做这样的事吗? 又想,信息素依赖症时,她明明很抗拒那样的谢异,而当双方都清醒的时候,为什么她就无法遏制地被那个标记影响了呢? 她只是想履行一下Alpha在标记期对她的Omega的职责而已。 桑淼思绪猛地一顿。 她的,Omega?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