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他朝谢隽伸手询问。 “我可以看看您的腺体吗?” 谢隽后缩,警惕望向季汀,缩了缩。 “什么!” 季汀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突兀,他又咽了回去,安静躺好。 “第三阶段后,弱者会吸引其他强者,如果没有alpha的能力会被吞噬。” 也就是说谢隽不在第三阶段结束前回到帝都,会被群系星人强者本能找到,然后吞噬。 谢隽背过身:“我知道了。” 他看着面前黑乎乎的墙,手抓了抓墙面。 回到帝星,不简单。 他的终端早被宋斐玉卸掉,带着个季汀可能要东躲西藏,两人都没有身份证明,说不定会被抓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谢隽是饿醒的。 就像季汀说的,没有吃的,他身体耗尽到了极限。 这个胎儿像是不满一样吸取着他的身体器官的能量。 鼻子嗅到一股甘醇豆奶味道,季汀盘腿挡在谢隽面前,见他醒来。 将面前的豆奶和面包推了推。 “早餐。” 谢隽已经迫不及待坐了起来,伸手喝了一大口,还是温热的。 肠胃的难受得到缓解。 他摸摸肚子,咬了口面包。 “哪里来的,没毒吧。” 季汀摇铃铛似的:“没!没有!” 谢隽给他投去个满意的目光:“谢谢” 还没说完,不远处就叫起了个童声,有点可怜。 “妈妈!就是他!抢我的!!!” 小孩子豆丁一样伸手指了过来,指头指的地方是谢隽手里握着的豆浆杯。 谢隽回神看了眼。 望向季汀的垂头的目光,急忙站起。 瞪了一眼这傻大个:“跑啊!等什么呢!” 他确实没想到季汀为了给他吃,居然去抢个小豆丁的食物。 一连好几天,谢隽就算警告,这大块头只是承认错误,依旧再犯。 抢了不止一顿饭。 这 些食物,吃着吃着,谢隽也就半推半就了。 他看着自己越来越瘦的四肢,甚至觉得胳膊也疼得厉害,就知道骨骼在压缩。 真的很疼。 疼得厉害。 他甚至不得不靠躺着来缓解,后来两人为了赶路,季汀提出要背他。 谢隽摇头。 “会压着肚子。” 由于身体原因,往往一天只能走着走着休息很久,再走。 两人本来也没什么交集,一路上沉默够了,导致整个路程死气沉沉。 谢隽拿着树枝戳着路边的花坛。 “你跟温觉多久了?” 这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季汀其实挺老实巴交的,身体也很强壮,而且很忠诚,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 或许两人之间有温觉的联系,不知不觉谢隽已经开始信赖这个beta。 季汀摆摆手指头,然后有点激动朝谢隽摆出整整十个指头。 谢隽歪头:“十年?” 季汀重重点头,有摇摇头,然后掰了个五出来。 “十五年?” 温觉二十五岁,也就是说 十岁的时候,季汀开始跟着她。 在她逃离w星去北方的时候,季汀在北方参与温觉在群系星人中的生活,整整十五年 谢隽闷闷戳着土:“那你应该很了解她吧。” 季汀点头:“嗯!” 在某人抬头凝视下,才开始缩缩头。 闲聊,这是闲聊。 他呼了口气:“为什么会跟着她?” 谢隽可不希望这听到什么,青梅竹马恋情什么的。 季汀虽然长得挺凶的,但身材不错,是个高大款。 季汀像是认真回想一样,然后望向他腕间的佛珠,眼角有点湿润,只是一闪而过。 沉默了一会。 “被选给神主当祭品。” 季汀也不确定是不是祭品,又加了一句:“用血稳定神主的精神力。” w星的屠杀案后,温觉将身体里的信息素以一种秘术换到谢隽腺体,她原是抱了死的后果。 可当时的神主,也是就是温觉的老师。 那个接近疯狂的科学家,救了她。 这是一种接近古老文化的换血,或者说是水火的互补,将合适的血压制女孩的精神力,保证她不会逆流血脉或者爆炸而死。 季汀生活在育婴基地,是里面 无父无母的孩子,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机器制造了他们那一匹群信息人。 季汀是其中血液融合比较温和的,被选了出来。 像个移动血站,随时保证女孩的正常。 他一开始只是想活下去,因为其他同类都被育婴基地的科学家消灭了,他们说物竞天择。 季汀牢牢跟着这个外族人,他发现神主对女孩很重视,季汀知道只要他还有用就不会成为被淘汰的那一类。 后来他发现,原来忠诚是会积累的。 而且女孩很有礼貌,也很安静,她的能力很强大,强大到他无法抗衡。 季汀就更愿意臣服于她,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别人都笑他是外族人的小尾巴。 有些可怜季汀的,就安慰他:“听说这是神主以前喜欢人的亲人,她的眼睛跟神主曾经带回的少年一模一样,你就委屈委屈。” 季汀只是点头,然后老老实实跟在温觉身后。 后来她开始上学,像个普通的群系星人一样。 季汀真的将两人划成了一类人,他等在教室外、操场上、食堂角落、有的时候还会看见她出入黑市。 温觉安静的在前面走,季汀就安静在后面跟着。 只是不属于这里人,总是要离开的。 温觉消失了,她告诉他,再不需要他的血压制精神力,他自由了。 给了他自由的赦令。 整整五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何索王爵的照片很多,但北方的人从未到过这里。 这一切就藏了五年。 谢隽听了个大概,抬头看了眼季汀:“你为什么执着找温觉” “你不是自由了吗” 季汀愣了楞,表情有点局促。 “可是,我是她的祭品” “如果不找到神主,我还能做什么呢”他语气有点委屈,有点无助。 同样的语气不免让谢隽想起林西在福利院说过的话。 “先生我们” “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们一样的无奈,命运被安排的无奈,在同族的欺压、在星际的政法下。 他们是逃难人、是奴籍,是群系星人。 能去哪呢。 谢隽放下手中的树枝,拍拍季汀的肩膀。 伸手。 季汀一脸懵,看着面前白皙的手指头,逆着太阳的omega脸竟然有点温柔。 谢隽别扭道:“我们要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