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宠爱,更是让阿瑞斯有些不屑鄙夷。 潘多拉完全没有掌握那本该天生就会的神职,他无法为奥林匹斯山带去丝毫贡献,能让自己那滥情的父神如此对待他的原因,也就只剩下了阿瑞斯最厌恶的那个。 所以,阿瑞斯之前有特意让赫尔墨斯带过话,让潘多拉离他远点,不要来招惹他。 阿瑞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烦躁的事,面色有些不好。 对方是没来,但对方来到人间没多久后,他的美色就开始在人间广泛传播起来,就像是扰人清梦的蚊子一直嗡嗡嗡似的,待在人间的阿瑞斯每天都能听到对潘多拉的赞美话语。 阿瑞斯想不在意潘多拉都难。 还有什么能比数不清的人,源源不断地赞美自己讨厌的人,更让人暴躁的。 不过潘多拉毕竟不算是主动来烦他,阿瑞斯也不好直接去找潘多拉的麻烦,这种不算大但让他很不舒服的火气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现在阿瑞斯看到这个黑发少年,意识到对方要比潘多拉好看,黑发少年的存在,让潘多拉那传播很盛的美貌变得像个笑话似的后,他对少年的观感好了不少。 阿瑞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对方顺眼好看。 阿波罗并不意外阿瑞斯对潘多拉的不喜,他脸上噙着的温柔笑容依旧,“神王已经许诺,待潘多拉从人间归来后,奥林匹斯山将用对真实之神的欢迎宴会来迎接他。” 阿瑞斯略显讽刺了‘呵’了声,“反正这宴会我是不会去的。” 他们之间的对话传不到凡人的耳中,却能被顾连听见。 小一也跟着,看着并听了个全程。 虽然早就知道阿瑞斯不会喜欢潘多拉,但小一还是忍不住忿忿地朝顾连道,【连连,阿瑞斯竟然在蛐蛐你!】 它的语气里带着点些微的小告状。 【。】 【以后虐他。】 * 祭祀台上的少年显然身体很不好,像是被寒气刺激到了,他突然咳嗽起来,及时拿出的随身带着的手帕挡住了他的如桃花般艳丽的唇瓣,没能很快停止的咳嗽,让他的两颊处出现了病态的嫣红。 在他苍白又泛着些透明的肌肤上,这抹殷红相当浓烈鲜艳,晃人得紧。 本就安静的台下更加安静了。 莫名情愫在祭祀的空气中发酵滋生。 所幸,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少年很快就止住了咳嗽,没让祭祀仪式在人怔愣痴迷的主观意识下中断,只是,他没有拿稳手帕,那柔软精致的锦绸被调皮的风抢走了。 现场明显有些不淡定起来。 似乎有不少人都想要截住这个手帕,但出于对祭祀的尊重,以及不让王子殿下对他们印象降低的心思,大家还是全都勉强压抑住了这份冲动。 在阿瑞斯的怔愣间,这沾染残存着少年吐息温度的手帕,猝不及防地就砸在了他脸上。 其实本能阻止的,虽然这风是飘着他这边来的,但阿瑞斯只要心念一动,这微弱的风自然会转向飘到别处。 只是—— 在阿瑞斯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他便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甜而不腻的香气,缥缈的,浅浅的,像是小钩子一样带着点撩人的迷醉,如不定的雾气般融进皮肤血液,比狄俄尼索斯酿造的美酒还要好闻。 阿瑞斯愣了下,然后,这手帕便被风打在了脸上。 完全没有力度的‘打’脸,对于阿瑞斯来讲,就仿佛有柔软到不可思议的羽毛轻抚了一下他的脸似的。 绵滑的绸缎因碰到了阻碍物,而柔润地往下划,将它主人尚未散去的温度全传染到了阿瑞斯脸上。 像是肌肤相亲般。 有点—— 烫。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阿瑞斯猛地皱眉,他一把拽下了这手帕。他正欲直接将其丢掉,却发现阿波罗的视线正在这柔软手帕处停留。 阿瑞斯忽然觉得有些怪,在阿波罗的目光下,阿瑞斯莫名其妙地就又不想丢了。 他眉心拧得更厉害,语气有些烦躁地道,“阿波罗,你还不回应你的信徒吗?” 阿波罗阳光般的瞳孔闪烁了下,带着温和的笑意重新看向了祭祀台。 特洛伊王国的祈祷很明确,希望他们的王子伽倪墨得斯身体能恢复健康。 这对兼着医药之神的阿波罗来说,并不是难事,他直接调动了自己能掌握的医药法则,只下一秒,阿波罗眼眸便出现了异色。 医药法则没有效用。 伽倪墨得斯的身体,不是能被医药所治好的。 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般,命运的丝线轻轻拨动了阿波罗一下,阿波罗所掌管的神谕和预言伴随着他心底发颤的悸动突然出现。 阿波罗不自控地用竖琴般优雅的声音,说出了那份神谕。 这话在传向特洛伊王国子民的同时,也钻进了身侧阿瑞斯的耳中。 阿瑞斯红色的瞳孔中开始翻涌着情绪,他慢半拍地意识到,这位名叫伽倪墨得斯的少年,就是提丰诅咒中会和他燃烧出爱情之火的存在。 ——“只有得到某位神祇全心全意的爱意,他快要枯萎破败的生命之花才会被重新注入生机。” 第35章 他大脑嗡鸣了下 醇厚的声音夹杂着缥缈的虚幻一字字地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底。 始料未及的神谕仿佛按下了定格键,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怔愣了几秒。 国王特洛斯的胡须微微颤着,他原本威严的面容出现了之前鲜少有的颓丧。这位王国的统治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无力地陷入了沉默。 在场的人各个神情各异,他们担忧又茫然地看着他们的王子,内心涌起万千情绪。但灵魂深处对于神祇的尊敬和畏惧,让他们无法在现在就和神有关的事情发表任何看法意见,只万分纠结着吞咽下喉咙里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努力让自己不影响到祭祀活动的崇高。 顾连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只轻轻垂了垂眼眸。 他鸦羽眼睫跟着细微颤动的时候,就仿佛漂亮但脆弱的蝴蝶煽动翅膀,莫名令人心疼。 * 阿瑞斯神色莫名地目睹着这一切,碍于他此刻所站的位置,不论他内心想不想看到这幕,眼前的所有还是清晰地映在了他眼底。 属于少年的手帕还被他攥在掌心,但属于对方的那缕温度和甜甜的香味,却如同抓不住的浮烟一样,已经完全消失,那里只剩下了像是预兆般让人心里不适的微凉感。 红色的瞳眸里似乎划过了什么,阿瑞斯的语气一如既往得糟糕,“阿波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发神祇已经从被命运牵引的奇妙状态中出来,“字面意思。” 他的声音还是如音乐般优雅好听,然内容却有些刺耳,“伽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