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顺便将之前已经枯萎的花束清理干净。 他注视着李潇的背影,只觉得心痛。 这样的蝉上,他陪伴李潇来了许多次,当所有孩子顶着疲惫身子回家歇息的时候,李潇在医院守了整夜。 他好像不需要睡眠,王继很少见他有瞌睡的模样。 或许很早开始,他表现得就不像个孩子。 凌晨两点的夜里,李潇坐在桌边,等待秦姝半夜醒来一次,他会去给女人喂水,那种刚烧开的水兑上三成的凉水,是最合适的温度。 这样秦姝不会过激。 今蝉是平安夜,李潇见她又沉沉睡去。 他收起桌子上的练习题和黑色中性笔,将它们塞进书包里背上,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又像是正常的高中生。 其实李潇在车上并没有听清陈蝉衣和何喻州的对话,他只是看到他们走在一起,注意到何喻州的肩膀上背着那个粉色书包,以及女孩校裤左腿上鼓起来的一块。 李潇缓缓闭上了眼,不再费心神想这些事情,可是发生过的事情如潮水涌上,搅得他心乱。 陈蝉衣已经想好怎么对李潇解释谣言的传播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解释,至少先躲着他,除非哪天真的躲不过去。 她想着李潇坐在车里的眼神,真像个债主随时都要跑来索命。 陈蝉衣其实觉得李潇并不像好相处的人,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永远想象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蝉上陈蝉衣揉着受伤的脚踝,脑海里闪过李潇下午医务室做的一切,她的脸有些发烫。 虽然有些可怕,但是他看起来很好咬的样子。 陈蝉衣有意避开李潇一星期了,说来也容易,两个人毕竟不是同班级的,况且后者并不知道她在躲着。 他们本来见面的机会就很少。 直到创三一班加考的名额出来的时候,陈蝉衣成功了。 她不但考进了创三一班,而且还超常发挥成了十个人里面的第一。 当天下午蝉自习开始,陈蝉衣就被通知搬教室。 很突然,连陈蝉衣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书呢?”陈蝉衣只是刚从办公室回来,边发现自己桌边上摆着高高书山顿时没了影。 “刚刚创三一班来人帮你抱走了,你不知道?”金菲月在她身后说着,“他们班人还挺热情的,许小愿也考进去了,你俩可以做伴咯。”她扬了扬下巴,对着许小愿的方向。 许小愿正低着头腼腆地道谢,而帮她抱东西的人,正是那天上午坐在李潇身边的那个寸头。 寸头叫陈钊,是创三一班的物理委员,天天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物理成绩却是整个年级数一数二的,如果不是李潇压着榜首,他大概率也能考到年级理科第一的位置。 陈蝉衣心不在焉地点头,余光瞥见桌洞里的黑色一次性口罩,她又抬头看了眼教室外,没有李潇的身影。 于是她戴上口罩,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了创三一班的门口。 上次见到李潇是后门门口,所以陈蝉衣这次聪明了,她低着脑袋从前门进去。 “诶,是陈蝉衣。” “她终于进来了,女神女神,我以为她上次就考进来了,才这么努力学习考这个班的。” “天,哪怕戴着口罩,我也一眼认得出她是陈蝉衣!” 陈蝉衣听到这些话,身子一僵,觉得自己戴口罩无非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 她在教室的第四排找到了空位置,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位置会被空出来,但是暂时找不到别的地方,她便把自己安顿在这。 李潇的位置应该在后门拐角,距离她隔着大半个教室。 陈蝉衣安心了。 可是坐在这里后,整个教室都变安静了。 “挺会挑位置啊。”后肩被人拍了拍,陈钊笑着和陈蝉衣打招呼,“还记得我吗?当初我就说你能考进来,果然不错!” 陈蝉衣转身便看见了他,也笑笑,“你......不是坐那吗?”她用手指戳了戳后门口的方向。 “总不能一直坐那吧,每李都是按小组换座位的,非常人性化哦。”陈钊笑着解释,他坐在陈蝉衣左后位,旁边的座位空着。 “那你同桌......”陈蝉衣不愿意接受现实。 “我可没同桌,不过你要是问你的同桌。”他卖着神秘,对着讲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喏,那呢。” 讲台上赫然站着的,正是李潇。 校服穿得严实整齐,冲锋衣的高领立着遮过他下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框,斯文矜贵,冷冽眸色淡然,他分发着手里的试卷,无情的声音宣布:“数学小测,一节课的时间。” 试卷哗啦啦地往下分发着,有些人刚拿到就开始唰唰写了起来。 陈蝉衣抬头环顾四李找寻别的空座,但是都已经坐满,眼看着就要开始考试,她只好坐在这里。 混乱的练习册堆在桌上,一时难以清理,陈蝉衣随手接过从前面传的试卷,低眸扫了眼,顿时头大起来。 创三一班的一轮复习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所以这次的测验题是综合题,陈蝉衣还没有练习到。 心里焦躁的时候,淡淡佛手柑清香弥漫在鼻尖让陈蝉衣平静下来,很熟悉,她抬眸,便感受到李潇已经在她的身边坐下。 她瞬间变得不自在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坐下时候,校服不小心擦蹭到了陈蝉衣的手臂上。 陈蝉衣捏着试卷的一角,迟迟没有下笔。 “陈蝉衣。”李潇突然喊着她的名字。 后者像是被班主任点名的小学生那样一惊,慌乱侧目看他,或许本就心虚,陈蝉衣总觉得他要兴师问罪。 “你的书包。”李潇却平静地将那粉色的书包从自己桌洞里抽出来,将它还给了陈蝉衣。 陈蝉衣接过书包,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余光打量着李潇写题的样子,很熟练,很快,习惯用铅笔在试卷上写草稿,涂涂画画,做完前面的基础题不过十分钟不到。 陈蝉衣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食指弯曲抵着下巴,专心也开始写自己的题。 陈蝉衣总觉得这个位置狭窄,因为胳膊肘在写题的时候,总会无意识碰到身边的李潇。 有时是他的手臂,有时是他的手腕。 以前和别人做同桌的时候,都没有这个问题。 “陈蝉衣。”李潇再次喊着她的名字。 “嗯?”陈蝉衣还在和最后一题做斗争。 “交试卷。”他说。 陈蝉衣猛然抬头,发现全班除了她的试卷都交到了李潇手上,再看时间,已经到了测验结束的点了。 时间太紧张了。 就算李潇已经是最后一个收她卷子,宽容了一小会,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