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中断了一切思考程序，可又矛盾地调出所有储存在内的你的信息，一遍遍地翻看…… 而被莫名其妙挂掉通讯的你则拍拍无法再次接通的平板，在客厅的沙发上生气地击打了好一阵无辜的靠垫，这才红着脸不情不愿地上楼，取下被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流沙罐，带去实验室建档。 你坐在长桌前，盯着手上这个小罐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从里面找到所谓的观察对象004 ，只得姑且先努力去旋瓶塞。但这个木塞子虽看上去松松垮垮，实则又紧又滑，以你的力道根本转不开这个瓶塞，只能再度下楼寻求帮助。 009恰好在开放式厨房内制作你的午餐。 明明是简单至极的白衬衫加黑围裙，但穿在完美体态的伴侣机器人身上，平整挽起的袖口与微敞的领口就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奇怪氛围，莫名想让人用手指顺着他露出的肌肉线条一寸寸向上，攀爬至衣料遮蔽之后的领域。 “指令接收。” 他将手中色彩明艳的沙拉放到餐桌上，接过你递去的瓶子，两指轻轻一捏就将瓶塞拔出。 你接过流沙瓶，将瓶塞虚掩在上头，也顺手搁置在餐桌上。然后赶紧拉住预备再次进入厨房继续执行烹饪程序的机器人。 “等等，为什么你之前说这个瓶子没有异常？” 009侧头，仿生眼珠内的探测器再次扫过桌上的流沙瓶：“经检测，瓶内并无研究员小姐所担忧的监听及监控设备。” “可是AI和我说观察对象004就在里面！你不可能检测不到。” 009敛下眼睫，转过身看向你，无比认真地说道：“研究员小姐之前并未要求我对流沙罐进行生命探测。” 他抿唇将一瓶肉藕色的酱汁放在沙拉旁：“这是你惯用的烘培胡麻汁……” “难道我不问，你就不……” 你说到一半就被木桌敲击声所打断，突如其来的响声令你肩头一跳，愣愣看他。 009在你话语途中反手将另一瓶白乎乎的酱料重重搁置在你面前，淡淡道：“这是凯撒沙拉汁，现在市面上最畅销的酱汁。” 你看得出来009似乎有些生气，先前将沙拉酱放到桌上时，力道大得都震飞了流沙瓶上虚掩的瓶塞，就连沙拉盘也跳了跳，一旁浓稠的酱汁甚至都因此洒上桌面。 “你在……生气吗？” 只是你完全不理解伴侣机器人为什么也会产生类似人类的情绪，又或者是你的脑袋已经不太正常了，竟能看出所谓的机器人闹情绪。 但最终还是好奇盖过所有，你伸手拽住009的围裙，轻声问询：“你怎么会生气？” 009低头盯着你捏住围裙一角的手指，语气淡淡：“机器人只能执行既定程序，不被允许擅作主张。但AI却可以自主思考并付诸行动。” 你点点头：“很正常啊，他们的设计初衷与你不一样。 AI的核心运算器更像人类大脑，也更高效，还会模拟人类的想法与社会结构来应对复杂的环境，但机器人就……” 你本还想继续长篇大论，可009却忽然挥开你的手，一双蓝色眼珠渗出骇人的冷光。气氛在那一刻陡然降至冰点，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点说错了，还是009哪里又短路了。 他的目光慢慢越过你，看向与饭厅连接的客厅沙发处，喉间微滚，带着细微电子杂音的低沉嗓音随之落在你的耳畔。 “研究员小姐更喜欢AI。” 没有任何假定词的肯定句让你颦眉发出疑惑的单音，微张着唇半天都合不上。 开玩笑吧，你怎么会喜欢那个轴得要死的AI上司！ “你与AI通话时的整体心率维持在100左右，且伴有面部红润及肢体紧张的表现。” 009面色沉沉，迈步走向沙发，单手举起那个被你击打过的抱枕，像是展示证据一般塞进你的怀里。 “通话结束后，研究员小姐甚至还有过短时间的，情侣间闹矛盾时女方常有的发··泄举动。” 你看着009严肃的面容，又低头看看那个被他塞过来的抱枕，了然地向前一步作出嗅闻的动作：“哎呀，哪里来的酸味？你们机器人身体里用的机油怎么这么酸呀？闻着像是醋味诶～” 009抿唇微颦眉头，刚要开口就被你一个抱枕挡住脸。 “我和上司说话因为紧张心跳上100很正常，还有最后打枕头是出自被欺骗的气愤。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AI，谢谢。” 你拉开饭桌前的木椅，坐下后悠闲交叠双腿，扬起下巴颇为挑衅地看向不停调整仿生眼珠内检测器的009。 “还有别的吗？不是我说诶，你这个'吃醋'的程序编得不行，一点儿惊心动魄感都没有。” 而且为什么会从沙拉汁开场也是完完全全的莫名其妙。除非是指代，不然完全没有必要在那时说这两句台词，还幼稚地摔盘子。 你揉了揉耳垂继续思考，难道“惯用”等于009 ，“畅销款”是AI ？那之后连着的机器人与AI的话题，其实是想看你更倾向于哪款，又或是直接安慰他一两句吗？ ……好高级啊。现在伴侣机器人的某些程序已经高级到需要你转几个弯去理解了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吃醋”的程序又是怎么触发的？总感觉009身上奇怪的程序不仅越来越多，触发的频率也愈来愈高了。 “……惊心、动魄？” 009单手扔开那个被你怼到他脸上的抱枕，顶着微乱的额发露出迷惘的表情。 “请求解答。” “就是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啊！” 你双手兴奋地不停在胸前比划着，试图教会伴侣机器人少女心噗咚噗咚的那种感觉。但你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只得悻悻回忆了一些小说和动漫里曾让你嗷嗷叫的画面。 “或许这时候说点帅气的台词会比较好，无论是红着脸闹别扭，还是小声嘟囔着掩饰心情都很美味呢，不过那些都更倾向于少年少女之间的纯爱故事。还有就是用物理上的办法让对方把自己不想听的话全部咽下去，类似直接亲到女方腿软之类的？而且像吃醋这种恋爱小说必备事件，作为上帝视角的成年观众果然还是更希望看见一些实质上的表示啊。最好是连着好几页的，那种不适合出现在某绿色网站的表示就更好了嘻嘻。啊，但是但是……” 你话到一半就被009用偏凉手掌扳住肩膀，蓦然压近的那双蓝色仿生眼珠里清晰映出你因被打断而有些迷茫的倒影。机器人低沉的嗓音钻入鼓膜被拾取时，听得你有些心痒。 “指令…接受。” “指令？什么指令？我有下指令吗？” 你紧张地看向009扳住你肩膀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