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花些功夫,找到切实的证据才好。更重要的是,之前已经闹过那么一大场,现在又要把唯一的季节之神换掉,实在是太……太惹眼了,不像是要隐居的样子。” 萨迦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你知道?”云池好奇地去按他湿乎乎的黑鼻子,“你知道什么了?” “实际上,其余三季的女神迟迟不诞生于世,应该和冬神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趁祂离主神的位置还远,就找点事情给祂做吧。” 萨迦发出低沉的呼声,三只小海獭从床底下伸出脑袋,睡眼惺忪地望着大海獭。 “哎呀,你们怎么睡到这下面去了?”云池急忙探长手臂,把它们挨个抱到床上。 萨迦呼噜噜地吩咐着什么,小海獭不住地频频颔首,说完话了,它们三个舔舔云池的手,就你追我赶地从床上跳下去,一路拱出门了。 “你和它们说什么啦?”云池好奇道。 “三代春夏秋神的埋骨地点。”萨迦慢吞吞地说,“接手神权的第一步,需要先找回祂们的信物。第三代的海神……因为我当时太生气,就把祂整个吞下肚子,所以直到现在,冰海都无法衍生出新的海神。” 云池问:“你想让它们当神吗?” “对掌权者来说,最不可忍受的,就是自身的权力被分摊移除。”萨迦揉了揉脸,“冬神独大太久,野心也培养酝酿了太久,就让祂吃个教训吧。过些天,我再带上几个,去找找其他三代神的尸体……神谱凋敝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再次繁荣起来了。” 云池笑了起来,说:“那你呢。” “我?”萨迦一愣,“我怎么了?”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云池瞅着他,“不会就在岛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吧?” 萨迦笑了,他抱着云池,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脸颊,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样也很好,只要有你在,做什么都很好。” 窗外的天空明净如洗、万里无云,屋里,小海獭们叮叮咣咣一阵捣鼓,重新熬了一碗新药,用小推车送到床边。 “嘤!” 喝药! 云池:“……” 萨迦:“……” 两个早把这茬忘光的无良家长面面相觑,顶着小海獭急剧变化,从不解,到怀疑,再到控诉的眼神,云池无言地端起药碗,递到萨迦面前。 “那什么……”他咳嗽了两声,“吃、吃药了。” 萨迦默默地眨眨眼睛,望着自己的新娘,安静半晌,毅然决然,颇有骨气地一偏头。 “唔唔。”萨迦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这个单元就结束啦! 云池:*端着药碗,请求吃药* 你的伤口需要愈合,萨迦!你不能不吃药。 萨迦:*很明显,正在扮演一个誓死不从的战士角色,坚毅、刚强,对诱惑充满抵抗的决心* 我不喝! 云池:*叹气* 我要亲你。 萨迦:*立刻溃不成军* 我喝!*马上喝了一碗* 小海獭:*因为它们是最调皮捣蛋的,所以又用最快的速度再添了一碗* 嘤!*期待的眼神,望着云池* 云池:*无法抗拒这种眼神* 那……再喝一碗? 萨迦:*开始觉得委屈,并且下定决心,要在云池看不到的时候揍这些小海獭的屁股* 第65章 神婚(三十六) 漫长的隆冬,持续了数千年的雪季,总算到了结束的那一天。 一开始,天空骤然拔高,时常聚拢的阴云散去,雪花亦不再成日飞舞。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等到大地上的生灵惊讶地反应过来,呼啸的冬风早已偃旗息鼓,只剩下加倍旺盛的太阳,在天空尽情挥洒热力与光辉。 积雪缓慢地消融,冰层也缓慢地开裂,大地四方充盈着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仿佛一个迟钝僵硬,但是终于开始抻了的大懒腰。 再接着,是潺潺流动的小溪,奔逸过高山与平原,逐渐生长成河流与汹涌的瀑布,冰海也像玻璃瓶装的冻可乐,正好化开到上下都浮动着细碎冰粒的程度。大批量的鱼群游上海面,伴随前所未有的丰收季,临海的渔民也开始偶遇崭新的危机——从前那些冰层下的凶猛捕食者,现在同样可以冒出海面,对着他们的渔船虎视眈眈了。 许多个日夜,云池望着从天空重返陆地的鸟群,心里都充满了由衷的喜悦。 “春天要来了。”他对萨迦说,“真奇怪,我好像能闻到那种味道……” 萨迦问:“什么味道?” “树的味道!”云池一边回答,一边在空气中细嗅,“还有……还有泥土的味道,草皮的潮湿味道,动物皮毛的暖烘烘臭味,还有……” 他嗅来嗅去地乱闻,萨迦觉得好笑,忍不住将脸凑过去,问:“还有什么?” “还有……”云池一转头,嘴唇结结实实地贴到了萨迦的脸颊上,“哎呀!” “哎呀,”萨迦捂着脸,毫无诚意地指控他,“你怎么突然亲我。” 望着气冲冲的脸红云池,他紧接着打蛇随棍上:“好吧,那我必须要亲回来才行。” 他捧着云池的脸,在窗边接了一个长吻。双唇交接的滋味粘稠甜美,便如火热的蜂蜜,萨迦饥饿地吮吸着爱侣的唇舌,神明的眼眸星光飞散,使他垂下的睫毛都闪闪发亮,云池的手指也情不自禁地埋进他丰厚的白发。在亲吻的间隙,他听到萨迦低沉且热烈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嘤。” 小海獭们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扒住窗口,探着脑袋,好奇地咬住手掌,认真地观察着它们意乱情迷的家长。 云池僵住了。 必须再说一次,那天留在岛上陪伴他的小海獭不是孤例,这个年纪的小海獭就是最调皮的! 萨迦狼狈地抵着云池的额头,沉沉地叹了口气。 “后嗣太多了。”他发出不满的呼噜声,将小海獭们吓得一哄而散,纷纷扭动着屁股,逃得比一阵风还快。 萨迦伤好以后,云池又给他梳了两次毛,然而,新生的神雏还在不断地往下掉。原先岛上冷冷清清,现在这里喧闹得要命,全是热衷于招猫逗狗的小糯米糍,一闯完祸,就仗着可爱,哭唧唧地拱到云池那里,以此逃脱父亲的惩罚。 “还好不是人类的小孩……”云池庆幸地擦汗,“如果它们都是人类的小孩,我真的会跟你立刻离婚……” 萨迦的呼噜变为惊恐,他急忙抱住云池,贴着他的脸悲伤呜咽:“不,不要离婚!” 总而言之,既然到了春天,对于云池来说,野餐的季节也到了。 出了先前的两回事,萨迦再也不敢把谁留在岛上了。云池收拾好野餐盒,便准备跟萨迦到海上漂流,漂到哪算哪。 大海獭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