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踩到,发出哀嚎声。 这完全是他们轻敌了,突厥使者说这群中原人里除了袁康其余人根本不会如何抵抗! 可是现在狡诈的中原人竟然布下了陷阱! ... “他们真的被绊住了。” “小良子他们弄的这个真的有用!” 但现在显然没人高兴的起来,城楼上守着的少数兵卒们看向出城的同伴,一时心又沉了下来。 黄沙城大部分兵卒都出城了…… 其余人……他们只能用同伴拖来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向城楼上运上石块等守城要用的东西,手上早已磨出了血,仿佛不知疲惫。 ... 他们可以两个人杀一个戎狄人,四个人杀一个戎狄人,只要拖到袁将军带人来,就是他们胜了。 身边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下,不时有兵卒被戎狄人踩在马蹄下,血花四溅,长矛和刀刃砍到肉的声音,喊声…… 所有一切变成了满目的红,万和裕仿佛麻木了,他一下又一下挥动手里的刀,身上的甲胄是袁将军那时给他们的,在他们反了之后又从聂保成那里拿回来穿在身上——可是此刻,上面被血染红了。 阿尔泰和阿尔锡两兄弟身为副将,一边咒骂一边砍杀,他们身前也不停有戎狄士兵从马上跌落。 “嚓……”阿尔锡腰上一痛,他转头立刻一刀砍下去,狠狠砍到对方右肩上,血溅到了他眼皮上,他眨也不眨,一用力又是一刀,那人吃痛到抽搐,手上的力松了,刀掉到地上。 阿尔锡一笑,他的笑还没露出来,对方竟然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死死拽住了他,力气之大让阿尔锡一时无法挣脱!两人缠斗起来,到底是那人落了下风。 可是不知道又从哪来了几个人,他们死死缠住了阿尔锡。 那最开始的兵卒死前似乎还在紧紧盯着他…… 阿尔锡身上有了数不清多少人的血。 这群中原人到底怎么了?难道突厥人骗了他们,这些都是那叫袁康的将军的部下?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 兀古哈早在刚刚被乱刀砍下马,阿尔泰还活着,他四处寻找自己的兄弟,发现他早已死去多时。 阿尔泰怒吼一声,带领剩余的戎狄士兵将城外的中原兵卒杀得片甲不留。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力竭的阿尔泰回头。 大周的援军来了。 “撤兵,撤兵!!”阿尔泰顾不得什么脸面,大吼着,一马当先向没有大周兵卒的一侧飞奔而去。 尽管他身后还有很多戎狄人可以一战,但是他已经直觉不妙。 自此,胜负已分。 ... 黄沙城外血流漂杵。 他们,可以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丢盔卸甲地逃跑,任由敌人掠夺,但是没有。 这次,黄沙城兵卒甚至没有主将。 为什么这次不一样了呢? 可惜,他们的身体已经冰冷,再也无法给出答案了。 ... 呜号的风裹挟着血腥气,仿佛在说—— 我们是大周人,我们并不懦弱。 第59章 各方登场 还是来晚了。 戎狄此次来势汹汹,像是势必要从大周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袁康从整军到出发,从边城行进到黄沙城他们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只可惜还是来晚了。 他带军追了戎狄人几十里,阿尔泰不愧是戎狄部的大将之一,十分狡猾且毫不顾忌手下人生死,由此几次三番得以断尾逃脱。 穷寇莫追,此行也不是全无收获,将阿尔泰部几乎斩去三分之二。 再往前地形险峻起来,前方还有一处两边耸起的山谷。 袁康抬手示意返城。 ... 回城时已近傍晚,残阳如血。 不知是不是这黄沙城风沙太大,王庆云竟有些迷了眼,他粗略一抹脸对袁康道:“城里只剩下百来人了,我带着兄弟们将尸骨都收敛了.....” 戎狄人多用环刀,好多兵卒已经被砍的面目全非。 袁康垂首,到处都是被血染成暗色的黄土,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地上杂乱摆放着甲胄——这些甲胄是他曾经来黄沙城时留给黄沙城兵卒们的,如今又到了他手上。 此次戎狄突然进犯背后必然有阴谋,此次来犯敌人众多,与之前突厥骚扰边境完全不一样,若不是黄沙城兵卒以命拖住敌人,这座大周的城池可能会落于他人之手。 可以确定的是,戎狄不会因为这一次而停止,他们真的想从大周咬下一块肉来。 袁康边走边想,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什么,于是快步走过去拨开荆棘丛捡起来。 “这是什么?”王庆云跟过来。 袁康细细端详,此物是一段红绒,还有被箭矢从底端削过的痕迹。 袁康没回答王庆云的话,他摩挲着手里象征着戎狄地位的东西,反而自顾自问起了另一件事:“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叫万和裕的小兵吗?” 王庆云当然记得,袁康很看好那人,还说要过段时日任他为黄沙城副将。 他愣了一下,开口道:“他已经死了,听黄沙城内的兵卒说,是他带头去守的。” 连王庆云都很震惊,就在他们都以为这次黄沙城在群龙无首的时候,站出来的是一个兵卒。 并且如袁康所说的那样,他很有本事。 ... 今日格外阴冷,寒风吹到了人的骨头缝里。 关押在黄沙城里的前主将聂保成,听到外面的声音,站起来走过去问看管他的狱卒。 在听完狱卒的话之后他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笑了起来,牢狱里都回荡着他沙哑的笑声,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再加上他蓬头垢面的模样,宛如疯癫。 然而狱卒没有再和他说下去,放下手里的饭重新锁上了牢门。 聂保成一动,就带动身上的镣铐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干脆席地而坐,用脏污的手捏着碗里的饭吃了起来。聂保成一边吃,一边笑,自言自语道:“真他娘的扯,本将还不知道那群兵痞子?他们会豁了命守城?早他娘的一个个吓尿裤子了。” 他恨不得将黄沙城反他的兵卒饮其血生啖其肉,若不是他们自己怎会落得今日下场? 只是到底往嘴里塞饭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咂摸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间尽是烦躁,他一抬手掀翻了粗碗,找了个角落低头假寐了。 ... 戎狄来犯之事送往大周都城,同时,袁康在大周边城的动作也被姜相一党发觉,闻永望参袁康不守大周律法,养私兵,意图谋反。 朝中多位大臣一起上书,罗列袁康罪状,还提到了袁康关押同为主将的聂保成。 “陛下,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