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中学时代我们并不相识,或者说,我不认识他。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不是。 大学我又跟他同校。 我们是在我大一那年的老乡聚会上认识的,他当时对我说:“高中那会儿我就见过你。”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那会儿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直到后来,他以学长的身份邀请我加入他的社团,然后在某次社团集体出游的时候,趁着别人通宵打麻将,溜进了我的房间。 他从后面抱着我,跟我说他喜欢我。 顾远乔是那种很典型的“好学生”,校园里很显眼的那种帅气学长。 白衬衫白球鞋,风度翩翩像模像样。 可是,他却在黑漆漆的夜晚,抱着自己的学弟,问学弟能不能干他。 十八岁的我并不是什么纯情少男,早在五年前我就知道我喜欢男的。 可我确实没想到,一向对我照顾有加的学长竟然打的是这种算盘。 我不算什么纯情少男,顾远乔长得很不错,在学校风评也好。 说实话,我不讨厌他。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人发生关系,一切全凭本能,顾远乔食髓知味,从此隔三差五来找我。 自然而然的,我们走到了一起。 从我大一直到大四毕业,后来去其他地方读研,我们的关系才因为异地而结束。 至于他,大学毕业之后就工作了,留在我们读大学的城市。 他留在那里也是为了我。 其实我从来不觉得顾远乔爱我,我对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情,只是床上那点事很合拍,做得舒服,索性谁也不提分开。 只是,异地嘛,很久做不了一次。 偶然一次我去找他,刚好撞见他和一肌肉结实的壮汉在床上挥汗如雨。 挺好的。 顾远乔白净又纤瘦,挂在那人身上,倒是有种很别致的美。 我一句“打扰了”,转身就走。 他追出来,可我们还是就此分了手。 我走之前他还问我:“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能……” “做爱吗?”我说,“再说吧。” 当初那一别,再没见过面。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顾远乔也看见了我,明显愣了一下。 我们像普通的故交一样,简单寒暄,然后为了解决这小小的剐蹭,互留了最新的联系方式。 当天晚上他就打了电话给我。 而那时,我正在客厅等着“加班”的我哥回家来。 大学老师,加什么班。 他每个星期有几节课,都安排在几点、哪个教室,我都一清二楚。 最近学校没什么大事,他也没什么科研任务。 加个屁的班。 不过就是在逃避我。 既然这样,我给他机会让他搬走的时候,他为什么还留下? 我的火气如同燃烧的烈焰,快把我整个人烧干。 我坐在没开灯的客厅,手指轻抚着手表的表盘,想着应该如何惩罚这个不回家的人。 就在这时,顾远乔的电话打来了。 多年没见,他单刀直入。 “况野,今晚有空吗?”他的声音和多年前一样,在说那种话的时候,也清亮得如同滴答泉水,“和我做一场?” 刚巧这时我哥开门进来了。 我扭头看过去,在他开灯的时候,起身走到他旁边。 我哥依旧警觉地看着我。 “做什么?”我故意问。 电话那边的顾远乔笑了:“爱。我想和你做爱。” 我跟我哥贴得很近,他清楚地听到了顾远乔的话。 我哥皱了眉。 “啊……”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哥,问他说:“哥,你说我去吗?” 第12章 大概是没听到我的回应,顾远乔又问了句:“今晚没空?明天也行。” 我笑。 直直地看着我哥。 我哥就那么杵在那里,略微低着头,额前刘海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当他再次听到顾远乔声音的时候,嘴抿成了一条线。 “你有伴儿了?不方便?”顾远乔叹气,似乎是真的在觉得遗憾,“这么多年,还是和你做舒服。” 我笑了。 并不是因为顾远乔的话,而是我哥抬手,挂断了电话。 他抬起头看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你和很多男人……在一起过?” 这是我哥第一次正面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关于我性向的问题,我回到他身边后就没打算再瞒着他。 可能我真的学坏了吧,以前总是怕他担心,怕他失望,怕他为了我操心,这种事情死活都不会告诉他。 但那年我回来后,第二天就向他坦白了我喜欢男人的事。 我拖着行李箱跟着我哥进了他的住处。 那是学校分给他的宿舍,一居室的开间,进门就是厨房和洗手间,再往里几步则是客厅跟卧室合二为一的房间。 整个公寓总共四十几平米。 他东西很少,干干净净的,所有物品都摆放整齐。 他让我坐下歇会儿,自己放下背包,脱了风衣,就进了那个逼仄的小厨房。 我看着他洗手,然后翻箱倒柜,再回头问我:“吃方便面行吗?或者我给你点个外卖。” “方便面吧。”我想吃他亲手做的宵夜。 “行!”我哥对我一笑,特阳光,特灿烂。 后来他就很少这样笑了,因为他逐渐开始意识到,他的弟弟对他抱有罪恶的坏心思。 那天晚上我吃到了我哥给我煮的方便面,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很大众的一款。 但我就是觉得味道不一样。 汤更香。 面更劲道。 那一晚我和我哥睡在一张床上,彼时的他还对我毫无防备,甚至觉得时隔多年我们又能重新睡在一起,是上天的恩赐。 是恩赐。 但是上天给我的,不是给他的。 我一整晚几乎没睡,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几次差点忍不住扑上去。 最后,实在受不了,在天亮之前躲去洗手间,自己解决了一番。 对自己的亲哥哥有了欲望,这事儿说出来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可我又不怕。 人总归是要死的,死得轰轰烈烈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那晚就那么过去,第二天一早,我哥要去学校,他把家里的钥匙给我,跟我说就在他这里住下吧。 “今天不行了,上面来检查,事情很多。”一边穿鞋一边说,“明天我再去配一把钥匙,以后你就住在这儿。” 然后我就对他说了。 “哥,我是个同性恋。” 说这话的时候,我穿着家居服,悠哉地帮他扫着地。 门口的声音停